郎中的药膏因为加了几味毒方子,与她的创伤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她疼的想叫,但是咬着沙发的靠垫,不叫出声来。
他每涂抹下去,等于拿着刀子凌迟一个女人,一个要做新娘的女人。
老陈的心无比痛。
擦完药膏,苗老师背上看上去更丑了,更疼了。老陈小心的把白纱放下来,遮了苗老师的身体。
她站起来。忍着疼挪到从穿衣镜里看见自己。
从前面看,她是完好无损的。
可是后背上,今夜山上的蝎子在跳舞。她满头是汗,满眼是泪。
苗老师对老陈说:有福大哥,我提最后一个请求,你能把我抱起来吗。只是把我从客厅抱到卧室。然后,你走吧。
老陈犹豫了一下。
原来唐僧还在取经的路上。
但那一刻,他一定很享受自己在苗老师营造的浪漫悲情中所扮演的英雄角色。那英雄就像港片的周润发,一边去巴黎偷名画,一边和钟楚红跳探戈。
他入戏了。
他把穿着白纱裙的她,从客厅小心的抱到卧室。她注定了好长时间不能仰卧,他把她轻轻侧放。
像演绎了一场浪漫的婚礼。
他是个爱情的长工,挥舞着镰刀辛苦收割。有时候,他分不清地里哪是麦子,哪是稗子。他深爱麦子,当稗子迎上来时,稗子也那么可爱,不如一起割了吧。
苗老师闭着眼睛,等待一个吻落下。就像落下一个婚礼的印章,和心爱的男人。
但是老陈没有。
他走了。
3
老陈回到家时,已经下半夜。妞妞已经睡着了。
这位打铁的同志,一觉睡到第二天的太阳晒了屁股,连去公司都晚了。但是他现在不是虾兵蟹将,可以找个理由留在A城处理业务。
况且,今天晚上真的有个重要的饭局。
一泡老尿到半截,忽然想起昨夜乔麦吩咐的事儿。天哪,忘的一根毛不见!
想起乔麦那句小心狗头。大头小头皆不保。
他昨夜把手机调了静音。早晨有几个未接电话果然是乔麦的。
这个时间点乔麦大约在开会了,他给她发信息过去,说马上就去找钥匙。
妞妞这时候也起床了。
励志成为店长的妞妞,上班时间比较晚。他就跟妞妞交代几句,要定期给苗老师抹药膏这件事。
他今早醒来,想起昨夜的一幕,发誓再也不踏进苗老师的家门,有事让妞妞代劳。
妞妞懒散的答应着。看不出悲喜来。
他出门后不久又很快又折回来。
妞妞问他干嘛又回来。
他说丢了一把钥匙,要回来找找。
妞妞问什么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