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闹累了,转而哭着对着爸爸恳求,求爸爸带她回家。
老陈问:妞妞,你为什么害怕去医院呢。
妞妞:不为什么,我就是讨厌出门,我想在家里呆着。
老陈口气严厉起来:妞妞,你给我听着,上医院不是把你卖了,医生是救死扶伤的。
妞妞被震住了,依旧硬着口气说:我就是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
仿佛炉子又添了一铲子炭,妞妞的火苗又窜起来,车里又一波的闹腾开始了。
老陈一声不吭开着车,好像带着一个孩子穿越火线一样。
手机铃声响着,瞥了一眼是秘书妹妹爱琴打来的。
他知道爱琴是来催促他赴约的。这个好脾气的女人总会为他着想。那次在老爷子家的阳台上跟秘书过招,他拂袖而去,过后倒是爱琴跟他解释道歉。
她真是那种传统好女人的样子。只是男人都贱嗖嗖的,喜欢不听话的女人虐他。
后座坐着个疯子,他没有接爱琴的电话。
老爷子的寿宴错过就错过了吧。等于错过了迈向另一个圈子的机会。
他曾经在部队里有过高起点,命运阴错阳差把他贬为一个为领导鞍前马后的小主任。他的心里,虎落平川岂能任人欺呢?一旦有崛起的机会,为什么不翻个身。
陶渊明避世之前,不也在权力的游戏里滚过?
如今。
他想,那个圈子本来就不属于他的,如果女儿有什么闪失,就算赚得了全世界也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又有什么意思呢。
妞妞还在闹,他狠心不吭一气,等着她没了力气就消停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他恨自己不能掰成八瓣,一瓣给工作,一瓣给妞妞,一瓣给圆圆,一瓣给乔麦,剩下的那些一瓣谁也不给,就给自己。
但他没有本事,只有一腔热血,到头来也是空掷。
到了红灯路口,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他很烦躁,这时候不需要有人打扰。
一看是乔麦打来的。
他就开了免提。
他习惯性叫了声:丫头。
后座的疯子听了,居然一瞬间安静下来。
乔麦问妞妞现在怎么样了。
他回答说发烧很厉害,正在去医院急诊的路上。
他补了一句:我也没辙了。
这句话是他拿掉了伪装强大的补丁,一下子把脆弱漏给了她。
她也没多余废话,就问他要去哪个医院,她安排好孩子,就赶过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