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学乖,用最简短的“是”或“不是”回答。
但更多的時候,他会在深夜回来。书房的灯亮到很晚。有时,他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门口。
不进去,只是站着,目光沉沉的,像是要确认她是否还在。
阮姝在那目光下浑身僵硬,假装睡着,连呼吸都放轻,直到他离开的脚步聲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枚戒指她再也不敢摘下来。
它成了一个冰冷的标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的身份——一个被强行标记、无处可逃的所有物。
她试过求救。
一次,她趁着女佣送换洗衣服进来,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语无伦次地恳求,求她帮忙打个电话,求她放自己走。
女佣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平静地、坚定地抽回手,垂着眼
“小姐,先生吩咐过,请您安心住下。”
“他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阮姝几乎是在尖叫。
女佣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小姐,在这里,先生的话就是法。”
那一刻,阮姝彻底明白了。沈聿的世界里,没有她所认知的规则。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植物,日渐枯萎。
她常常整天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四季如春的花园,眼神空洞。
恐惧并没有消失,只是沉淀了下去,变成一种无处不在的、沉重的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
沈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他开始更频繁地待在家里,甚至会把一些文件拿到她待着的起居室来处理。
他不再满足于只是看着她,他开始要求她的存在感。
“说话。”他会从文件里抬起头,突然命令。
阮姝蜷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茫然地看着他。
“说什么?”
“随便。”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语气淡漠,“说你以前那个世界的事。”
阮姝的心猛地一缩。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他把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却将她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牢笼里。
她咬紧嘴唇,不肯开口。
他也不逼她,只是下次出现时,会带来一些她原来世界才有的小东西——
一本绝版的书,一种她随口提过怀念的零食,一张模糊的、她甚至不记得存在过的老照片。
东西被随意放在她面前,像投喂笼中鸟的饵料。他总是用一种平静到残忍的姿态做着这些事,仿佛只是在确认自己的所有权,顺便欣赏她的挣扎和惊惧。
这种细碎而持续的侵蚀,比直接的暴力更让人崩溃。
他正在一点点抹去她与过去的联系,又将她过去的点滴捏在手里,变成操控她的线。
阮姝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声的折磨逼疯了。
转折发生在一个沉闷的午后。暴雨将至,天空阴霾得如同夜晚,空气粘稠得让人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