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落在他那张俊雅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缓缓抬起眼,看向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阮姝。
嘴角,依旧保持着那个完美的、温柔的弧度。
但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里,此刻却只剩下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深不见底的偏执和冰冷。
他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那张纸,看也没看,就当着阮姝的面,一下一下地,极其缓慢地,将其撕成了碎片。
碎纸屑,如同苍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他脚边。
他抬起脚,轻轻碾过那些碎片,然后一步步逼近吓得几乎无法呼吸的阮姝。
直到将她彻底困在自己和门框之间,无处可逃。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情人爱抚,眼神却阴鸷得令人绝望。
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用那种依旧温柔醇厚、却字字淬毒的嗓音,轻声问:
“妹妹,想去哪儿?”
“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连哥哥都不要了……”
“是谁的错?嗯?”
真正的游戏场
冰凉的指尖如同毒蛇的信子,擦过阮姝惨白的脸颊,带来一阵致命的战栗。
阮朝言的声音温柔依旧,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仿佛只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闹脾气的妹妹。
可那字句间渗透出的偏执和冰冷,却像无数细密的冰针,狠狠扎进阮姝的四肢百骸,冻得她连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是谁的错?嗯?”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带着令人齿冷的余韵。
阮姝瞳孔放大到极致,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雅温润的脸,看着那双褪去所有伪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控制欲和疯狂的眼睛。
哥哥?
他算哪门子的哥哥?!
原主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这个总是带着完美微笑的继兄,看似温柔体贴,实则对原主的种种跋扈行为从来都是纵容甚至暗中煽风点火,仿佛乐见她变得越来越蠢,越来越惹人厌恶……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兄长!他是藏在暗处的毒蛇!
而现在,这条毒蛇,终于彻底撕破了伪装!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极致的恐惧下,阮姝只能凭借求生本能,语无伦次地道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冰凉的脸颊滑落,“我不转学了……我哪儿都不去……我听话……”
她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几乎要站立不住。
阮朝言看着她这副吓破了胆、只会流泪认错的模样,眼底那骇人的偏执似乎稍稍缓和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看不懂的暗色。
他指腹微微用力,揩去她脸颊的泪珠,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
“知道错了就好。”他唇角重新弯起那抹完美的弧度,声音也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仿佛刚才那个冰冷骇人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外面那么危险,哪有家里好?哥哥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