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并非她熟悉的祷告席,而是一间极其宽敞、却异常幽深的殿堂。
穹顶高得看不见尽头,仿佛融入夜空。四周墙壁镶嵌着巨大的黑色曜石和乳白色的光玉,分别象征着黑暗与光明。
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穹顶模拟出的稀疏星光,冰冷而死寂。
殿堂中央,放置着一张宽大的、铺着深色丝绒的软榻,在那空旷的环境中,显得突兀而扎眼。
而最让她灵魂战栗的是,软榻不远处的阴影中,伫立着三道身影。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无形的威压便已弥漫开来,沉重得让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左侧的身影,完全笼罩在浓郁的黑暗之中,仿佛是一切阴影的源头。
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比夜色更深沉,比深渊更令人畏惧。那是黑暗之神厄瑞玻斯。
右侧的身影,则周身流淌着柔和却不容逼视的圣光,金色的长发如同阳光织就,俊美无俦的面容完美得不似真人,唇边似乎还噙着一丝悲悯温柔的微笑。
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却毫无温度,只有神明俯瞰蝼蚁的绝对淡漠。光明之神菲罗斯。
而中间那位……
艾莉娅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穿着一身繁复华丽的银绿色长袍,尖长的耳朵昭示着他精灵的身份。
墨绿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容颜精致绝伦,超越了性别的美丽,却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尤其是那双翡翠般的眼眸,此刻正落在她身上,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她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精灵王莱戈拉斯。
艾莉娅的心脏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逃离,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引领她来的圣女嬷嬷早已匍匐在地,身体因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行完大礼后便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倒退着离开,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最终审判般的闷响。
隔绝了所有退路。
殿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三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地钉在她身上。
黑暗神的审视,带着玩味的、仿佛打量新奇猎物般的侵略性。
光明神的注视,温和表象下是冰冷的、如同剖析物品般的计算。
而精灵王的目光,最为复杂,充满了探究、怀疑,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所有物被觊觎般的不悦。
艾莉娅浑身冰冷,指尖都在发颤。她死死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一道目光对视,努力缩起身体,试图减少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