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
莱戈拉斯的话像最终判决,砸碎了艾莉娅心中最后一丝虚妄的侥幸。
七日后,菲罗斯会来接她。
这意味着永无止境的循环。从一个囚笼,到另一个囚笼。被不同的神明轮流掌控、玩弄,直至彻底枯萎。
精灵王的居所确实与冰冷的神殿不同。这里充斥着自然的生机,藤蔓缠绕,光花闪烁,空气清新。食物是甘甜的果实和清冽的泉水,床铺柔软温暖。甚至偶尔,会有细小的、发着微光的森林精魄好奇地穿过墙壁,在她周围盘旋几圈,又悄然消失。
若在平时,艾莉娅会为这梦幻般的景象惊叹。
可现在,这一切只是华美布景。她仍是笼中雀。
莱戈拉斯并未像菲罗斯或厄瑞bos那样急切地享用“猎物”。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沉默地待在房间里,处理着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泛着微光的卷轴,或者凝神感知着远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威压。
偶尔,他会将目光投向她,那翡翠般的眼眸锐利依旧,带着审视,却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会询问她关于“过去”的细节,试图找出她血脉异常的源头。艾莉娅只能绞尽脑汁,用失忆和混乱来搪塞,每一次对话都让她心惊胆战,唯恐被彻底看穿。
他也会靠近她。
有时是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指尖流淌出柔和的绿色光晕,探查她体内那股“混乱的自然之力”。那力量涌入时,带着草木的清新,却霸道地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被从里到外窥视的战栗。
有时,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惊惧蜷缩的模样,然后伸出手,看似随意地拂过她的银发,或碰碰她尖细的、伪装过的耳朵。他的触碰冰凉,不带情欲,却充满了占有性的审视,仿佛在确认一件珍贵藏品的完好程度。
“恐惧毫无意义。”有一次,他忽然开口,声音清冷,“既然无法改变,不如尝试接受。你的血脉注定了你的不凡,也注定了你的归属。”
接受?归属?成为他们共享的玩物?
艾莉娅把脸埋进膝盖,无声地抗拒。她体内被“神恩甘露”强行点燃的火焰似乎暂时蛰伏了,但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绝望却在日夜滋长。
她试图观察这个囚笼。墙壁是活的,是交错的粗壮藤蔓,缝隙间有微光流转,蕴含着强大的自然魔法力量。唯一的出口是莱戈拉斯进来时通过的那面藤墙,但它对他如同无物,对她却坚不可摧。
她甚至偷偷尝试过,用捡来的细小枯枝,学着记忆中精灵的样子,试图沟通那些藤蔓。枯枝毫无反应,倒是一枚原本盘旋的光妖精似乎察觉了她的意图,好奇地飞近,却被莱戈拉斯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过,瞬间吓得消散无踪。
他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逃跑的念头,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绝望。
时间在恐惧和煎熬中缓慢流逝。第七天的黎明,如期而至。
当第一缕微光透过藤蔓缝隙渗入房间时,艾莉娅就惊醒了。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窒息般的恐慌扼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