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大师兄……”她声音细若蚊蚋,头垂得更低了。
谢寒舟看着她又开始躲避的姿态,眉头蹙紧,周身的冷意几乎能冻伤人。
他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那步伐,重得像是要把地上的石板踩碎。
阮姝抱着锦盒,跟在他身后,心里乱成一团麻。恐惧、困惑、荒谬感,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异样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崩溃。
她该怎么办?
深夜,客栈房间。
阮姝又一次毫无睡意。对面榻上的谢寒舟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入睡。
她悄悄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打开了那个一直放在枕边的锦盒。
那支白玉兔子发簪静静躺在柔软的绸布上,玉质温润,小兔子雕刻得憨态可掬,眼睛处嵌着两点极细的红宝,活灵活现。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发簪,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颤。
就在她的指尖摩挲过那兔子栩栩如生的耳朵时,异变陡生!
那两点红宝石镶嵌的兔眼,毫无预兆地,闪过一抹极其诡异、与她手背上如出一辙的——血红妖光!
虽然只是一瞬,却清晰无比!
阮姝吓得手一抖,发簪差点脱手掉落!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怎么回事?!这发簪……
她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对面榻上的谢寒舟。
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
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他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知道。
四目相对,空气死寂。
阮姝握着那支突然变得烫手的发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是什么?你……你早就知道?”
谢寒舟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坐起身,目光沉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看着她。
无声的默认。
阮姝脑中嗡的一声,某个被她刻意忽略的、可怕的猜想,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证实。
他给她的一切——药膏、花、灵果、暖玉阵盘、甚至这支发簪——根本不是什么笨拙的讨好!
是标记!
是另一种形式的、更隐晦的、属于谢寒舟的——标记!
他在用他的方式,宣告所有权,对抗着那个妖异的狐狸印记。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冰封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看着黑暗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的谢寒舟,早已不是原著里那个她可以简单用“剧情”来预测的纸片人。
而是一个她完全看不懂的、危险且偏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