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的心猛地一沉。
那种烦躁感更重了,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冷哼一声,别开了视线,转身朝着酒水台走去。
需要更烈的酒,才能压住这股邪火。
阮姝一路逃到二楼的露台。
夜风带着凉意吹拂在滚烫的脸上,她才稍稍缓过一口气。
扶着冰冷的栏杆,看着楼下花园里影影绰绰的灯光,只觉得身心俱疲。
手腕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港口仓库里那个危险的顾烬。
宴会厅里他那穿透人群的注视,和风凌莫名其妙的挑衅,更是让她心乱如麻。
剧情已经像脱缰的野马,开始偏离轨道。
而她还必须硬着头皮,在这越来越诡异的漩涡里,扮演好那个该死的“恶毒继妹”。
接下来的几天,阮姝过得如履薄冰。
在顾家,她尽量避免和顾烬碰面。但那个男人如同幽灵,无处不在。
有时是在楼梯转角,他擦肩而过,留下冷冽的气息
有时是在餐厅,他坐在主位,沉默用餐,目光偶尔扫过她,让她食不知味。
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找茬,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敌意和嫌弃。
比如,在他经过时,故意冷哼一声别开脸
比如,在餐桌上,把他喜欢的菜挪得远远的。
这些小儿科的举动,与其说是欺辱,不如说是色厉内荏的试探。
顾烬对此毫无反应。
他照单全收,甚至在她故意挪开菜碟时,会抬眼淡淡地看她一眼
那眼神平静得让她发毛,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却不足为虑的孩童。
这种漠视,比直接的冲突更让阮姝不安。
她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港口那次,他明明露出了獠牙,为什么回来后却又恢复了这副冷冰冰的、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只有一次,深夜,阮姝因为手腕的刺痛和心里的焦虑难以入睡,偷偷下楼想去厨房找点冰敷。
经过书房时,她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
鬼使神差地,她停下脚步,从虚掩的门缝往里看。
顾烬坐在书桌后,单手撑着额头,指缝间露出苍白的皮肤。
他咳得肩膀都在颤抖,另一只手紧紧按着胃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桌角,放着一盒熟悉的药膏——正是港口那晚他给她,又被她打落的那支。
阮姝的心猛地一跳。
他受伤了?还是生病了?港口那晚,他一个人对付那些混混……难道也受了伤?
【维持人设!】系统警报尖锐响起。
阮姝咬紧下唇。原主巴不得顾烬病死,怎么可能关心他?
她应该幸灾乐祸地推门进去嘲讽几句才对。
可是……她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看着那个平日里冷硬强势的男人
此刻流露出罕见的脆弱,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
是兔死狐悲?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