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了然的残酷。
“你想跟他走吗？”他问阮姝，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阮姝蜷缩在床角，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两个男人的目光像两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呼吸。
她知道，无论选择谁，都是更深的深渊。
她的沉默，在顾烬看来，似乎是一种默认。
他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终于碎裂，被一种狂暴的、毁天灭地的黑暗吞噬。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他只是转向风凌，用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语气说：“风凌，你觉得，你能给她什么？”
风凌梗着脖子：“我能给她自由！而不是像你这样把她当犯人关起来！”
“自由？”顾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你以为，离开了这里，她就能得到自由？”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阮姝，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怜悯和残忍
“你问问她，她真的想要你所谓的‘自由’吗？
还是说，她只是害怕我，而把你当成了暂时的避难所？”
这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穿了阮姝，也刺穿了风凌。
风凌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看向阮姝，眼神复杂。
顾烬不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他拍了拍手。
卧室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几个面无表情、气息冷悍的保镖，显然是他真正的心腹。
“请风少爷去‘休息’。”顾烬淡淡吩咐，特意加重了“休息”两个字。
保镖上前，不由分说地制住了风凌。风凌奋力挣扎，怒吼着：“顾烬！你他妈敢动我！风家不会放过你的！”
顾烬充耳不闻，只是看着被保镖强行带离、依旧回头死死盯着阮姝的风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怒吼声被厚重的房门隔绝。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雨还在下，敲打窗户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心慌。
顾烬缓缓走到床边。
他没有立刻碰阮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剧烈颤抖的身体。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凉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你看，”他低声说，像魔鬼在耳语，“你期待的救世主，不堪一击。”
“你向往的外面的世界，只会带给你更多的危险和背叛。”
他的指尖下滑，抚过她纤细的脖颈，停留在那个冰冷的电子脚镣上。
“只有在这里，”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却又无比残忍，“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你永远，都别想离开。”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永恒的宣判。
阮姝闭上眼，最后一丝光亮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