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到他们之前的各种古怪行为,柳小小立刻得出了结论。
这些人,很可能是海盗派来的探子!
她早就听商队的人说过,海上盗匪猖獗,手段残忍。
他们惯用的伎俩就是派人伪装成水手或乘客混入商船,摸清底细,在船航行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海时,里应外合,发动袭击,将商船洗劫一空。
为了不留后患,他们往往心狠手辣,会将船上所有人赶尽杀绝。
“爹,咱们这是上了贼船啊!这些家伙是海盗的内应!”柳小小赶紧把自己的发现和推测告诉柳云逸。
柳云逸一听,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绣花针差点掉地上:“这、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不咱们报官?”
“报什么官啊!”
柳小小像个小大人似的翻了个白眼,“咱们现在这种身份,能报官吗?到时候官差要捉谁?”
“再说了,船上的五千精锐是吃素的吗?正好给他们一个活动筋骨的机会!”
想到那些重新变得生龙活虎的草原汉子,柳云逸稍微安心了些。
但他天性谨慎,还是担心:“可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万一……”
“放心吧,爹!”
柳小小拍着小小的胸脯,小脸上满是与她年龄不符的自信和霸气,“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敢来,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
柳小小年纪虽小,但完美继承了母亲的彪悍胆识和父亲的细腻心思。
她眼珠一转,立刻制定了一个“引蛇出洞,瓮中捉鳖”的妙计。
首先,她故意跑到那几个可疑水手附近,和一个小伙伴(她最近在船上收的“小弟”,一个水手的儿子)大声“说悄悄话”:“我爹说了,明天一早就启程!这次在镇上采购了好多好多贵重货物,光是那些雪白的羔羊皮和亮晶晶的宝石,到了中原定能赚座金山银山回来!”
果然,这番“童言无忌”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那些混进来的探子们眼神交流时,都难以抑制地流露出贪婪和兴奋的光芒。
柳小小暗中观察,心中冷笑:鱼儿要上钩了!
当晚,月黑风高,正是干坏事的好时机。
柳小小安排大部分草原勇士们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埋伏在船舱的各个隐蔽角落,刀出鞘,箭上弦,只等信号。
而她自己,则陪着忧心忡忡的柳云逸待在船长室,美其名曰“守株待兔”。
“小小,爹……爹还是有点紧张。”
柳云逸握着一把平时用来修剪绣线、装饰精美但几乎没开刃的小匕首,手微微发抖。
“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柳小小老气横秋地安慰他,顺手递过一个绣绷和彩线,“来,您要是静不下心,就绣会儿花,压压惊。有您聪明勇敢的宝贝闺女在呢,保准没事!”
子夜时分,海面上万籁俱寂,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轻轻拍打着船舷。
这个时间,正是人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
突然,一群黑影如同鬼魅般,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小艇悄无声息地摸上了大船,与早已在船上接应的内应迅速汇合。
“都打听清楚了,”一个内应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地对刚上船的人说,“这次猎物可是肥得流油!采购的都是极品货色,光是上等的貂皮、药材都装了好几箱,还有大量金银!”
“好!干得漂亮!”
一个看似小头目的海盗狞笑,露出一口黄牙,“按老规矩动手!记住,手脚干净利落点,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就在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之时,柳小小突然从一个装满缆绳的木桶后面跳了出来,双手叉腰:“呔!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毛贼,敢打本姑娘家船队的主意!”
海盗和内应们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看清月光下只是个梳着双丫髻、脸蛋圆嘟嘟的小女娃时,顿时放松下来,发出不屑的哄笑声。
“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去,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海盗不耐烦地指挥手下,像吩咐他杀一只鸡一样随意。
“你敢!”
柳小小昂着小脑袋,毫无惧色,“你们这些坏蛋,偷偷摸摸商量要抢我们的货物,还要杀人灭口,真是太可恶了!我娘说过,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