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符笔初试
白澈的“忘忧斋”后院，与其说是一处居所，不如说是一座被空间术法巧妙折叠、隐藏起来的微型洞天。庭院不大，却有流水潺潺，翠竹掩映，灵气浓度远胜外界，显然是花费了巨大代价布置的聚灵法阵。沈墨言所在的静室，便是这方小天地的核心之一。
伤势的恢复，在观脉之眼的「符笔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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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下，进度远超白澈“三个月基本行动”的预估。仅仅一个多月，沈墨言已能下榻行走，体内断裂萎缩的经脉在清炁、丹药和自身顽强意志的共同努力下，重新接续、拓宽，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坚韧通畅。灵魂层面的裂痕也已弥合大半，只是精神深处那场恶战留下的疲惫印记，尚需时间慢慢温养。
最棘手的是右臂。血肉骨骼的损伤在灵药作用下已然愈合，外表看去与常人无异，但其内部细微的经脉网络，尤其是那些承载能量运转的关键节点，依旧脆弱不堪，如同新生的琉璃，稍有不慎便会再次崩裂。强行催动灵能，便会传来钻心的刺痛和滞涩感。
这意味着，在右臂完全恢复之前，他无法进行高强度的战斗，也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强行引导、净化地脉中狂暴的污秽能量。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限制。炎煞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工业区的净化进程也绝不能长期停滞。
“怎么，着急了？”白澈的声音从庭院中的石桌旁传来。他正摆弄着一套古朴的茶具，动作行云流水，与周遭静谧的庭院融为一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可是差点连‘灵根’都让人打散了，能恢复到现在这地步，已经是走了大运。”
沈墨言走到石桌旁坐下，目光落在自己依旧有些使不上力的右手上。“不能总待在这里。”
“出去送死？”白澈嗤笑一声，递过一杯氤氲着清灵之气的热茶，“炎煞虽然在你手上吃了点小亏，但他背后代表的，是维护现有秩序的一整个利益集团。你那个‘净化’的理念，在他们看来，就是砸场子。你现在露头，就是活靶子。”
沈墨言沉默地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来，却暖不了他心中的紧迫。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坐以待毙绝非他的风格。
“你的清炁，路子很正，但也太‘直’了。”白澈品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就像一把好剑，只知道用来劈砍，却忘了剑还可以刺、挑、格、挡。力量的运用，讲究的是效率与变化。你现在右臂不便，硬碰硬的路子走不通，何不试试……‘巧’劲？”
“巧劲？”沈墨言抬眼看向他。
白澈放下茶杯，手指在石桌上轻轻一点。一点灵光自他指尖绽放，迅速在桌面上勾勒、延展，化作一道道繁复而玄奥的线条与符文，它们彼此勾连，形成一个微小却结构严谨、散发着隐匿与加固气息的灵光图案。
“这是……”沈墨言瞳孔微缩，观脉之眼下意识开启。在他的“视野”中，那灵光图案不再仅仅是线条，而是由无数细密的、遵循着某种天地法则轨迹的能量脉络编织而成！这些脉络相互支撑、流转，形成一个稳定而高效的能量循环结构，将输入的微弱灵能，放大、转化为了具有实际效果的“隐匿”与“加固”场域！
“最基础的‘敛息符’和‘固形符’的复合结构。”白澈随意地散去灵光，“符箓之道，便是将特定的法则、能量运转模式，预先‘书写’、‘固化’于承载物之上，使用时只需少量灵能激发，便可引动天地能量，达成种种妙用。省力，高效，且……不那么依赖肉身蛮力。”
符箓！
沈墨言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一条路子！若能制作出具备净化效果的符箓，即便他本人无法亲至，或许也能对工业区的污染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甚至……可以作为另一种形式的“缓冲载体”或“净化节点”！
“我想学。”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道。
白澈似乎早有所料，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教你可以。不过，符箓之道，博大精深，涉及符文认知、能量架构、材料学、甚至一丝命运轨迹的捕捉……学费，可不便宜。”
“多少？”
“你接下来制作出的、品质达到‘凡品上阶’以上的净化类符箓，我要抽取三成。”白澈开出了条件，“并且，你有义务优先满足我对特定类型符箓的研究需求。”
很苛刻的条件，几乎是捆绑式的契约。但沈墨言没有选择的余地。“可以。”
交易达成。白澈也不再藏私，直接丢给沈墨言几枚沉甸甸的玉简。“《基础符文图解》、《灵能架构初解》、《常见制符材料大全》……先把这些吃透。别好高骛远，从最基础的‘清洁符’、‘安神符’练起。符笔和基础符纸、灵墨，隔壁厢房里有，算是前期投资，以后从你的分成里扣。”
接下来的日子，沈墨言的生活变得无比规律。上午调息养伤，锤炼观脉之眼；下午和晚上，则全身心沉浸在符箓的浩瀚知识海洋中。
符文并非简单的图画，每一个笔画、转折、节点，都对应着特定的能量引导与法则呼应。灵能架构更是复杂，如同搭建一座微型的能量建筑，需要考虑稳定性、传导性、兼容性等等。这对心神消耗极大，尤其是对刚刚恢复的沈墨言而言。
但他乐在其中。观脉之眼在符箓学习上，展现了无与伦比的优势。当他观摩白澈偶尔演示的符文时，他能清晰地“看”到灵能在符文线条中流淌的轨迹、速度、以及相互影响的微妙变化，直观地理解其运作原理。当他尝试自己绘制时，观脉之眼能让他精准地控制每一丝灵能的输出，确保笔锋的稳定与符文书写的绝对精确，避免因细微偏差导致的能量冲突乃至反噬。
他先从最简单的“清洁符”开始。这种符箓只能清除小范围内的尘埃污垢，能量结构相对简单。但即便如此，最初的几次尝试也尽数失败。不是灵能注入不均匀导致符文线条断裂，就是能量节点构建不稳，符纸在完成的瞬间便自燃化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