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点头:“在下明白了。”
叶行又问:“我听说你是阵法大师?”
“不敢,”冷星顿了下,“叶来宗主在阵法上造诣更深。”
果然,她就知道,阿萝虽然会教,但方向错了,她擅长的是阵法啊!
“你申时来坠星殿找我,”她轻飘飘地说:“我最近在看阵法书,过来指点下我。”
冷星垂下视线,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冷星遵命。”
叶行见他答应,侧头看金千逍:“千逍,你和我回坠星殿谈谈。”
她转身大步往坠星殿走去,金千逍连忙跟上。
回刚到坠星殿,她往待客的软榻上一靠,也不招呼金千逍坐下,只轻笑:“金宫主,消息传得可真快。”
金千逍脸上笑容不变,扇子“唰”地一声又展开:“宗主明鉴,属下只是恰巧路过,谁让冷宫主非要问我坠星殿的事。您认识属下也有月余,应当看得出来,属下向来不说谎话,只说事实。”
“呵,有些人不说谎,但他们说的话却能改换日与月,颠倒黑与白。”
金千逍的扇子顿了顿,脸上笑意有些凝固:“宗主此言,可真是冤枉属下。属下对宗主之心,日月可鉴。方才若非属下及时出现,点明那是‘切磋’,冷星恐怕还要纠缠不休。宗主不赏也罢,怎么还怪我?”
她抬起眼:“你还想讨赏?”
金千逍眼皮微跳,面上依旧春风和煦:“宗主说赏,属下便欢喜;说罚,属下也绝无怨言。全凭您心意行事。”
“算盘打得精,也不怕聪明总被聪明误。”
“属下只为宗主打算盘,”他微微躬身,态度诚恳:“谷萤宫主这不就欠了您一个人情吗?”
她倚在榻上,自下而上,看着低眉顺眼的金千逍:“那我是不是也欠了你一个人情?”
“宗主,”金千逍声音温润:“属下的一切都是您的,何来欠人情之说呢?”
叶行有点厌烦了这种打太极的说话方式:“真是一肚子花言巧语,退下。”
金千逍恭敬行礼,倒退着出了宫门。
哎呀。
明明初见时还像个初生幼鹿般满眼迷茫,不过短短一月,就好像一眼便能看穿他。
令人着实有些。
兴奋。
金千逍走后,叶行又按计划翻找起要学的阵法,等到未时才想起来自己将失声符用在了谷萤身上,那可得把那孩子憋坏了,她赶紧念诀消了失声符影响。
而这之前的摇光宫内,被凌冽“送”回来的谷萤,对着铜镜使劲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气得他满脸通红,狠狠跺了跺脚,裙摆上的破损处又撕开了一些。
他瞪着镜中那个狼狈的自己,又想起叶行将他拉到身后的行为,一股子酸涩涌上心头,比单纯的愤怒更让他心烦意乱。
他推开门透气。
繁星满天,却都是假星星。
这深不见底的地方,唯有一颗真正的星星,却已经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