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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跟沐辛然在宿舍楼门下告别,安溪抱着花盆到教学楼找班主任。
第一节课上课前,班主任就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办公室找他,他会一直在办公室。
安溪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关着。
安溪敲了两下门,里面很快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声音变成脚步声,门打开了。
安溪看着班主任眨了下眼睛,笑着打招呼,“下午好班任!”
她在班主任身上闻到了水汽的味道。
“你来找我,”他说到一半看到安溪怀里抱着的花盆,顿了顿问,“赔偿准备好了?”
“没有!”安溪理直气壮道。
班主任走进屋里,坐在办公桌后,拧开保温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才缓过劲一般,“那你是能够物归原主了?”
“也不能。”安溪道。
班主任似乎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情况,老神在在道,“既还不回来,又不想赔钱,你有什么招呢?”
安溪将花盆放在办公桌上,“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您那天的教导是说失控垃圾要彻底清理。她是失控垃圾,我遇到了处理了,按照您的教导,她应该是被清理状态,既然被清理了,您怎么还能要求我原封不动再还给您呢?”
班主任道,“不错,但她被清理了吗?”
安溪早就想好了答案,“她失去了污染源头,即将失去活性,难道不算清理吗?”
“失控污染是不可逆的,您将她投放在课前测试里,就应该想到有有去无回这件事。”
“不错。”班主任点头,平静注视着安溪,“但我就这么要求了,你能怎么样呢?”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那些伤疤将班主任的皮肉切割成一块块活着的肉块的虫,肉虫在呼吸蠕动,不知哪一个瞬间就会或睁开眼睛或露出獠牙。
安溪额头有汗水留下,后背炙热蛇纹在校服里若隐若现,垂在办公桌下的食指黑发指环游动,黑发流水般顺着手指泻下。
她面不改色,作出思考状,两三秒后恍然大悟:“往上告状?”
“你是个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找家长的宝宝吗?”班主任保温杯放在桌面上,有水珠从杯子里溅出,但从他放杯子的力道来看,除非水满到杯口,否则很难溅出水。
安溪想到里面那些袖珍饺子般的东西。
“可以叫家长吗?”安溪惊喜道,“学校提供什么服务呢?像纸条那样传送信息?还是邮差?我妈妈多久能来学校?班任叫她过来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告诉我妈妈帮我带一点东西过来呢?”
气氛有瞬间凝固。
班主任往后仰靠,表情又像上次那样慈祥了,拉出拉家常的架势,“你不怕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