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里泛上来的酸楚,安霖收起手机,又恢复一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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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拍的戏份是陈晓霜找上黄柏铭之前的那三场比赛,在安霖已经拍完整部电影的情况下,这些戏份没有一点难度。
事实上当群演就位,摄像机对准自己时,安霖也没有感到丝毫恐慌,他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他人的注视。
但他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
拍发球的镜头,抛球后,需要在球落下时找准时机挥拍,才能把球打在球拍上的甜区,然而有一下安霖抛球后竟然忘了挥拍,任由球落下来砸到了他的脑袋。
拍救球的镜头,对手球员打出大角度斜线,安霖需要迅速从球场一侧跑动到另一侧,然而他再一次分心,球已在另一侧落地弹起,他却还站在原地,视线看着前方,完全没追踪到球的轨迹。
秦遇不在,就好像没了定海神针,安霖总是心神不宁。
他讨厌这样,更讨厌秦遇。
凭什么他的状态要受秦遇影响?
姜导又一次喊了一声“卡”,把不在状态的安霖叫了过去。
他没有直接说安霖的问题,而是让安霖先坐下,避着其他人问:“你和秦遇怎么回事?”
安霖并不意外姜导能发现他的异常,但也并不打算对谁倾诉衷肠来排解心中的压抑,没这习惯。
他双肘搭在膝盖上,身子前倾,一副随时准备回到场上,不准备深聊的模样:“没怎么,他有事先走了。”
“你状态不对。”姜导说,“别以为你化了妆我就看不出你的黑眼圈。”
“给我时间调整一下就好。”
安霖是不会被这种事打倒的。
当初家里破产,父亲消失母亲病故他都熬过来了,失个恋算什么?秦遇又算什么?
就像秦遇教他的,曾经快要压垮他的事也不过如此,这话照样可以套到现在的情况,只不过会错意被拒绝而已,还没到压垮他的地步。
安霖看上去性格温和,实际是不服输的性子。秦遇越让他分心,他就越要把秦遇从他的小房间里踢出去。
只是他的心也不是铁打的,没法上一秒还对秦遇依赖,下一秒就把秦遇当陌生人。撕个膏药都还得痛一阵,他要清除心里秦遇留下的痕迹无异于掉一层皮,多少得花些时间来挨过疼痛。
兴许是见安霖态度坚决,姜导放心了些:“时间还算充裕,你慢慢调整。”
安霖“嗯”了一声,还是有些抱歉,因为今天的拍摄多半是会耽误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之前曾拒绝过的提议,对姜导说:“要不补拍一下淋浴间里那场戏吧。”
那是迟昊临时请假去医院,姜导对迟昊不满,改了他的戏份,让安霖替演了陈晓霜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