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清羽甚至有闲工夫一边冲树上的人挥挥手,一边在电话里头继续劝着琴酒,“反正我要的只是一个底层人员而已,你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琴酒。”
“而且我已经把价值更大的妹妹继续放在你那儿,对你够意思了吧。你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那我就很难办啊”,神山清羽干脆直接靠在树干上,丝毫不管树上匕首的寒光已经印在了他的脸上。
剧烈的心跳声中,神山清羽头顶的树枝发出了“吱嘎”一声轻响,树叶交错而成的阴影像是突然在神山清羽脸上蒙上了一层迷雾。
琴酒已经无声的挂了电话,神山清羽连道别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对面就已经彻底没有了声响。
“都跑得这么快呀,感觉我好像洪水猛兽一样,可是我怎么觉得我是个很善良的人啊”,神山清羽一边摇着手上蓝色的水风船,一边晃晃荡荡的往树林的边缘走去。
蓝色的气泡内,白色的塑料小鱼和贝壳在水中上下浮动着,却怎么也争不脱外面一层气泡的束缚。
沼渊己一郎一边顺着树林的方向在树上攀爬跳跃,一边忍不住回头往刚刚那个蓝色的身影看去。
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琴酒”这个名字在每一个踏入组织训练营的人耳中都特别熟悉。
因为训练营的每个教官都会忍不住提起这个典范——从训练营的底层出来,凭着顶尖的技术和狠辣的作风年纪轻轻就窜上了组织高层。
而刚刚那个主动走到树下的目标,居然认识琴酒。
甚至从电话里头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在组织内的地位绝对可以和琴酒平齐。
怪不得他能发现我……沼渊己一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居然把目标锁定在了组织内的人上面,这个人可能还是一个代号成员。
系统干巴巴的通报道,[检测到沼渊己一郎悔恨值,宿主积分+1000……宿主,你刚刚这样太冒险了。
他一开始就已经盯上你了,你居然还和诸伏景光主动分开。如果琴酒没有接通这个电话的话,宿主你打算怎么收场。]
神山清羽:[那我也有收场的办法啊。你信不信我当场叫破他的名字,他就不敢动手了。
沼渊己一郎如果真是和琴酒一样能够完全行走在黑暗里头的人,后面也不会想办法脱离组织了。
一开始检测不到恶意值,是因为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完成目标而已。组织应该只是在测试,所以没有选定固定的任务目标。
可是组织就像是沼泽,越是走到中心就越是陷得越深。就算爬上去了,身上也会带着永远洗不掉的泥腥味。
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没有细究沼渊己一郎离开的方向,神山清羽快步回到了刚刚的原位,拿出随身的镜子细细的笔量了一番,确认一切毫无破绽之后才放下心来。
没等一会儿就发现诸伏景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神山清羽立刻兴奋的举起手挥了挥,脚下像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这个人像是复活节里的小兔子。
神山清羽还在心里抱怨系统的胆小,[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久没有这么一大笔积分进账了,你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吗?]
系统:经过了这么久和宿主的磨合,我还以为他谈恋爱之后不太会发疯了?现在才知道,他一般一憋就憋一个大的!
诸伏景光手上抓着那根浅蓝色的发带,远远的看到神山清羽露出了笑容,他有些无奈的冲神山清羽道歉道,“久等了,没想到一下子飞了这么远。从桥那边开始游客又多了起来,所以回来的才慢了一点。”
神山清羽立刻转过身,将自己垂在后面的头发重新露了出来,“前辈,要系一个牢一点的结哦,不然等会儿走在路上被人挤掉了怎么办。”
诸伏景光听话的点点头,然后拿起发带在神山清羽头上牢牢地系了一个水手结。
真是奇怪了,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刚刚自己系的结按理来讲也不应该这么容易散开呀。
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因为神山清羽已经兴冲冲的拉着他的手,迫不及待的往诹访湖旁边的烟花营地上跑去。
蓝色的飘带坠在他的脑后,像是无忧无虑的蝴蝶奔向自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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诹访湖露营营地的一个小坡上,一顶灰绿色的眼影帐篷几乎和草地融为一体,多田陆斗从自己的行李箱内掏出了一个又一个望远镜递给其他人。
不过其他人抽动的眼角,多田陆斗又美滋滋的从自己身上的登山包里掏出了一副折叠三脚架展开,然后在上面架上了一台索尼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