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镜头那边,妈妈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她急拍着腿低声嚷嚷,又克制着口吻,把试探变成玩笑,她道:“徐斯人?怎么手机都拿不稳了?”
“饿成这样?哎哟!你说你要是早点去捡破烂!何至于此?你这孩子……真是笨死了!”
徐斯人听得想哭又想笑,她不再试图去解释自己如今的处境,她清了清嗓子,将手机又捡起来。
徐斯人重新看向屏幕那头,嘴角一翘一翘,嬉皮笑脸道:“妈妈,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刚才是在给你看我颇有富态的肚腩好吧?妈妈,我会在大城市一直呆下去的,妈妈,下个月,我就回家看你”
衣锦还乡,是徐斯人埋在心底的小贪念。
她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也终于存到了一点钱,有钱买回家的车票,买起来也不用再心疼。
她想,她真的可以回家,让妈妈亲眼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了。
她被养的很好,被她老板养的很好。
“丁零当——”金手镯撞击着发出声响。
屏幕那头,妈妈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徐斯人,过的好,就不要回来。”
“过得好,就不要回来。”
视频通话结束后,妈妈给她转了500元,那是妈妈抓10天药才能挣到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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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凌晨1点的方知有,才后知后觉读懂晚饭时徐斯人离开时的眼神。
她的沐浴更衣、回屋独处、其实都只是在给予那套金手镯最高规格。
而他暗自雀跃地等到一点,纯属自作多情。
意识到这一点后,方知有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愤而不满地翻起身,高大健硕的身体,如黑暗中竖起的一面墙。
他走到门口,将房门大大敞开,赤。裸着身体,滚烫地走出去。
脚步在冰冷的地板上,印出痕迹,他走到楼梯口,任秋天的凉风落在他身上,想象那是某个人迟来的安抚。
如果只是迟到就好了,他真恨不得徐斯人现在就走上来,撞见他,看完他。
他们应该滚在一起。趁早滚在一起。
可是,他站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
真无聊。方知有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回房。
而薄肌上的青筋,还在期待的身体,迟迟冷静不下的弟弟,也成了方知有今夜无法解决的难题。
可恶可恶可恶!生蚝有罪,羊肉有罪,韭菜有罪。什么都有罪!
徐斯人呢?徐斯人更是忘恩负义!罪大恶极!
方知有深深呼吸,他闭上眼,试图用自己的手去平息徐斯人带给他的波澜,一次又一次地取悦。
没有感觉,没有感觉。
他才体验过柔软,他知道那是与他掌心截然相反的触感。
夜色中,他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漠然的冷色与诡计乍现的幽沉。
要不再去偷爬徐斯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