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一想,这也正常。陈珏对文溪确实在利用,但同时,她对文溪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也是极为强烈的。
魏夏回想到自己自从搬到这里后每日和文溪的相处……嗯,虽然还没有达到她自己的预期,但陈珏这边,已经要气疯了。
于是魏夏一摊手:“你们什么关系啊,怎么管得这么宽?”
陈珏:“我是她朋友!我不许她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这是魏夏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有人用“不三不四”来形容她,一时间,她的新鲜感居然盖过了愤怒,于是便歪歪头,问道:“啊,我怎么不三不四了?”
陈珏气得连她棕色卷发的发梢都在抖:“你又不上班……”
魏夏打断她:“居家办公。”
陈珏:“你还不上学,不考研,没有上进心——我们学习的氛围都被你带坏了。”
魏夏摊手:“我一个专升本,学不过你们,不去浪费时间了。”
这句话后,她果然看到陈珏眼神一亮:“你看,你当学生的时候不务正业。”
魏夏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闻言,后退一步作心碎状,语气柔弱:“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陈珏:?
她惊疑不定,也下意识地撤后半步,拉远了和魏夏的距离,硬邦邦地说:“你在干什么?”
魏夏充耳不闻,虽然现在的观众只有陈珏一个人,并同时兼了演员,但魏夏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了:
她双目哀愁,语气深沉:“你读没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
陈珏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回答。
魏夏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知不知道,开头那一句话?”
“每当你要批评别人时,要记住,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条件。”
陈珏再次后撤一步,在震惊中开始眼神飘忽。
魏夏突然间回想起来自己生前作为文溪时,和陈珏一起上过的影视编导选修课程,于是更加投入了,情感直接又长了一个层次:
“我当年读书的时候,根本没你们那么好的条件,每天上学要自己走五公里。”
“回家之后还要帮着家里带弟弟,干家务。”
“而且我上了大学之后根本没找家里要过钱——就连专升本的学费,也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魏夏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这是从前这具身体主人的故事。
而且真的太励志了,怎么不能算是一种战绩呢?
魏夏不觉得是什么丢人的过往,顶多是有些辛酸和风霜罢了。
而站在她面前的陈珏,闻言,面色变幻了一番。
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再次把魏夏全身扫描了遍,半晌,挤出来句:“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魏夏了解她,知道陈珏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非要逼陈珏说出口,于是作疑惑状:“怎么了吗?”
陈珏皱皱鼻尖,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弃:“也不嫌丢人,有这样的家庭难道很光彩吗?”
魏夏摊手:“啊,这也不是我可以选择的。”
陈珏看起来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了。
魏夏见她侧过头,抬手去捋精心打理过的发丝。
这个动作本应该是非常有气场的——如果不是陈珏动作突然间顿住的话。
陈珏保持着侧脸的姿势,魏夏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门口。
于是魏夏也自然而然地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