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看着她泛红的耳尖,若这就是人间所谓的“甜”,那她愿意永远记住这个味道。
这般温馨之下,暗流始终涌动。
疏影的影妖灵识早已铺开如网。
三个戴着缠丝玉佩的男人在不同方位驻足过,目光在符箓上停留太久。还有个老妪,枯瘦的手指在清涟头顶虚虚一抓,是探灵的手法。
当又一个佩玉人假装挑选符箓,手指即将触到清涟绘制的安宅符时,一片阴影缠上他的手腕。
“不买勿动。”疏影道。
那人猛地缩回手,脸色煞白地退入人群。
清涟笔尖一顿,抬头时只见疏影依旧静立身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空气中残留的寒意让她明白,蛰伏的蛇终于要出洞了。
暮色四合时,她们收摊返程。
疏影很自然地牵起清涟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契痕。
“明日不来了。”
清涟反手与她十指相扣,了然于心道:
“好,那我们回去商量。”
斜阳将两道身影拉得细长,在青石板上紧紧相贴。疏影望着渐深的夜色,神色黯然。
该来的,总要来的。
客栈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喧嚣。
清涟将今日所得银钱与云绮阁的谢礼一并取出,在灯下细细点数。
疏影则静立窗边,指尖轻抬,一道无形的暗影结界便笼罩了房间。
“今日那些人……”
清涟放下银钱,皱起眉宇,
“与云绮阁的浊灵,还有运河里袭击我们的水丝,分明是同出一源。”
“嗯。”
“是同一伙人。”
清涟指尖在桌面画着,细细说道:
“陈娘子说,梁溪灵脉出事时,也见过类似打扮的人。”
“可我们亲身经历过蠡湖之事,蚌妖是为复仇而抽取灵脉,根源在怨。”
“而眼下这些,浊灵更像是被刻意培育,用来污染的工具,根源在毒。”
她抬眼看向疏影:“你觉得……这当真是一回事么?”
疏影缓步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表象不同,其核如一。”
“趁灵脉百年波动之机行窃取之事,梁溪或许另有隐情,未为我们所知。”
清涟恍然:“是了,我们当时只解决了蠡湖一隅。若这些人当时也在梁溪布局……”
这个推测让两人都陷入沉思。
若真如此,对方所图恐怕远超想象。
“他们为何要阻拦我们?”清涟问出关键,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只是探查灵脉,大可不必如此频繁地打草惊蛇。”
疏影的指尖轻点桌面,那里正是毗陵城的地图轮廓:
“陈娘子提及,他们格外在意文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