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兽即将正面交锋,然而在这一触即发之际,一道女声却从不远处传来。
——“唉!火福!快停下!”
——“快停下哎!”
女声着急忙慌的喊着。
这火福似乎是这黑兽的名号,在那女声出来后,它立马就收了上一息还恶气凶凶的架势,转而把尾巴翘起摇甩起来。
庄寻闻声望去,只见女人中年模样,身穿朴素衣袍,手中提着个不大不小的竹篮,跑得已是气喘吁吁。
直至瞧着中年女人跑到跟前,看着她伸手使劲揉了揉那被唤作火福的黑兽后,庄寻才开口,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何人?”
黑兽一听见庄寻的声音,混身的黑毛倒竖,龇着一口尖牙,朝着他开始发出警告意味明显的低吠。
大理寺少卿哪能允许一只畜牲在他面前放肆,火气上来后,提着刀就要砍上去。
“哎哎哎!官爷官爷!您消消气、消消气……”中年女人站了出来,拿身体挡在了二者之间,笑着歉意道。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给我滚开!”庄寻好在及时收了刀,不然现下,这敢直面迎他刀的女人早已血溅当场。
两番被阻止,这也让庄寻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不耐烦。
女人依旧笑脸相迎,打着歉解释着:“不好意思啊官爷,奴是这西南巷的一处人家,受五殿下所托来照顾他的宝犬,您要是真将它在这砍了,您让奴怎地向五殿下交待呀。”
说罢,女人转身对着黑兽,从盖着粗布的竹篮里,掏出一块还带着残肉的生骨,塞到那黑兽口中后,又揉上了黑兽头顶深黑的毛发。
“火福乖啊,这是官爷,你可不能再咬了。”看着黑兽叼着骨头仍然一副警惕的状态,女人只得摆摆手,耐心解释道。
“乖乖乖啊,要是殿下知晓你咬了人,可是要生你气了呦。”
正说着,女人一抬眼,就见得府门内,暗色天空下,一抹玄色身影从长廊转角处走了出来。
女人眼睛一亮,惊讶道:“言侍卫?!”
惊讶之余后,又是惊喜:“殿下回来了?!”
玄衣侍卫从长廊处走出,黑兽也在这时看见了他,立马叼着骨头就奔了过去,围着人甩着尾巴不停的转圈。
言思鹤来到府门后,对着女人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杜婶,我和殿下刚才回来,这几日辛苦你了。”
被叫作杜婶的女人听罢,赶忙笑着,摆手摇头:“哪里哪里,不辛苦,不辛苦。”
随即她就想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欣喜之下,眼里又不自觉的染上了泪花:“唉,我以为你们不会回来了的,刺史大人他……他……”
见女人说话犹豫着,言思鹤眼睫半垂,语气带上几分沉重:“杜婶,我们都知道了。”
女人抹了一把泪,喉间染上哽咽,担忧道:“殿下也知道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殿下与大人友谊最是深厚,他哪能受得这般刺激呢?言侍卫,如今殿下的身子还好吗?”
言思鹤没有去回答好与不好,只是放柔语气安慰道:“杜婶,你别担心。天不早了,回去吧。”
女人刚想说留下,进去探望一番这府里的主子,但在听到身后庄寻提刀的手将刀磕到地上,发出几声刺耳的响动后,她又立时反应过来。
眼下这情况,大理寺的人与五皇子殿下一同回府,必是要发生一些要事的,而她身为一个外人,自然是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无奈,女人只得看了看手中的竹篮,然后再伸出手,将竹篮递了出去:“那、那好,言侍卫,那我就先回去,你和殿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来找我啊。”
言思鹤伸手接过,亦轻轻点了点头,最后目送着女人离开。
女人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暗沉的雪天下后,他才转而冷下脸来,将目光移向了庄寻。
“不知大人要进府中搜什么?”言思鹤冷言问道。
庄寻亦答:“你家主子的令牌。”
闻言,玄衣侍卫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斜过目光,看向刚才被黑兽咬了手臂,失血过多后,此时只能被人搀扶着才能站稳的人。
“药房在府内东南角。”言思鹤侧身,带着身旁的黑兽往后退了一步,摆明了是要给庄寻让出一条路来。
“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