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进了村子沈星才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这里村子中的路,也低估了江凛的驾驶技术,很多小路他感觉也就仅容三轮车通行,而江凛愣是能压着路基边缘把车开进去,这换做是他估计直接停这儿了。
沈星手拉着车顶的扶手忍不住出声:
“大侠,只有这一条路吗?这救护车能进来吗?”
“能,救护车比我的车要窄一些,司机也开的习惯这种路。”
这边的村子和沈星小时候去过的北方的村子还是有挺大不同的,北方村子大多是把房子建在一起,连成片,聚居,这边因为多山,地势也不平坦,所以房子建的四三零落,经常是这边山坳下有一家,那边山坳下有一家。
随着车子七拐八绕,沈星已经迷路了,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这时候江凛把他卖了他都找不到家,直到车在一处山坳下停下他才反应过来是到了。
江凛下车就有人迎了出来,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方言有些重,沈星只听了个大概意思,应该是江凛同事的母亲赶羊回来发现少了两只,出去找,下雨山上路滑,这才从山坡上滑了下去,好在邻居就在附近,及时发现这才给送了回来。
江凛谢过了邻居这才带着沈星进屋,到了床前:
“嬢嬢,怎么样?现在感觉哪里疼?”
沈星看着床上的人瞧着60岁左右,身上的衣服有点儿像是少数民族的衣服,不过具体哪个民族他不认识,她看到江凛就拉过了他的手,只一个劲儿说自己没事儿,躺两天就好了,江凛转过头指了指身边的沈星:
“嬢嬢,这是我邻居,正好是大夫,让他先给你看一下行不行?如果没事儿就不去医院了。”
沈星听出江凛在糊弄老太太,适时上前:
“您告诉我摔到哪了?现在是哪里比较疼?你放心,我和江凛是邻居,免费给您看看,不收钱。”
劝了两次,沈星才在老太太有些模糊的描述和江凛的翻译下了解了大概伤情,他背着人小声和江凛开口:
“我怀疑是股骨骨折,还有膝盖上的问题也比较严重,至于她说的腰疼现在不确定是肌肉损伤还是脊椎有损,必须得去医院进一步检查。”
过了十五分钟救护车来了,随车的护士看到沈星还有些惊讶,沈星也来不及和她细说,只让人准备硬质担架,亲自给曹淑兰的脊椎和腿做了临时固定,考虑到山路不好走,他固定的比较紧,又找了几个人和他一块儿抬担架,再三嘱咐一定要稳,保证头颈和躯干持平。
老太太明显被这个阵仗弄的有点儿慌,江凛安慰了她半天,和她保证不去大医院,只去县医院做个简单的检查:
“县医院您去过很多次,别怕,我就开车在后面,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和沈医生说,千万别忍着。”
说完他看了沈星一眼,沈星虽然有些奇怪他对同事母亲的上心程度不过还是比了个ok的手势:
“大侠,你放心吧。”
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大侠,你一会儿下车直接把千金栓医院院里的树上就行。”
他一会儿肯定是不能回家了,他怕那小废物直接吐江凛车里。
江凛上车的时候那股神经痛愈演愈烈,握着方向盘的手满是冷汗,他加了一片镇痛的药,下车之前用手压了压胀痛的额角,推门下车。
救护车直接开到了急诊,曹淑兰被推进了CT室并加了几个血项化验,验血需要点儿时间,但是急诊片子是可以立刻出来的,沈星第一时间看了片子,江凛快步过来:
“沈医生,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你同事到了吗?”
江凛神色微微一顿:
“他来不了。”
沈星愣了一下,敏感察觉有点儿不对:
“那其他家属呢?”
“淑兰嬢嬢还有个弟弟在曲靖,已经通知他了,他们最快也要明天到,你先和我说下情况吧。”
“从片子上看脊椎没有什么问题,应该就是挫伤,但是股骨骨干骨折了,断裂处并不是十分平整,有碎骨,考虑到患者年龄偏大,愈合能力比较差,保守治疗不太适用,现在只有片子的结果出来了,血项检查还要得一会儿,如果血项检查能支持手术,我建议是手术用髓内钉固定。”
江凛他用手搓了一下脸:
“这个手术风险大吗?”
沈星敏感地感觉到江凛的情绪不太对,有一种遮掩不住的焦虑,他忍不住声音都和缓了点儿:
“髓内钉固定术对股骨骨干骨折的效果很好,也是骨科的常见手术,加上你同事母亲并不是开放式骨折,术后感染的概率比较低,这个手术我来做,如果术前评估没有问题的话,这个手术本身风险并不很高。”
江凛舒了一口气,沈星看了看他的样子,抿了下唇,拿起了下面的一张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