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熵将手臂环更紧了些。
“带它出来很痛,对不对。”
岑几渊被这手臂收的发痒,抬手拍了几下他的头又开始玩起了他的头发。
“严熵,我见到毛毛了,还有很多很多小孩,男孩子女孩子都有。”
怀里的人又准备仰头看他,他索性直接用下巴抵住不让他抬头。
“他们把我送到那个游乐园的门口,和我说再见,毛毛说和我玩很开心,舍不得我,他们都在哭鼻子,我走的时候毛毛自己悄悄说我把他忘了也没关系,我都听到了。”
“他们和我说,要好好活下去。”
“严熵,我们做到了,他们不是海豚也不需要再表演了,每天都能在游乐园里开开心心的一起玩,也不会孤独。”
“所以我不疼,能把那个水母带出来,大概是神听到那句你想救他们,你能救他们。”
“这个世界没有神,是你救了他们。”严熵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不对,是我们救了他们。”
岑几渊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窗外点海报再次滚动,滑入一片蓝,他抬眼望去,那只是一片海,一片安静祥和的海。
那些可怖的怪物盘踞在童话里,用痛苦啃噬着更加尖锐的痛苦,它们大概也想蜷在窗边,裹着刚晒过的毯子看着窗外,可能是璀璨艳阳,也可能是淅淅沥沥的雨在敲打树叶,就着落地灯的光线看书。
没有翻腾不安的深渊海啸,那因无数次被推向崩坏而紧绷了太久太久的神经可以松懈,翻动书页的声音偶尔融进雨声,织成一张细密温柔的网,将一切暴戾恐惧包裹成一个宁静的茧,这茧可以磨平那些尖锐,丝丝抽动将痛苦慢慢稀释。
“滴答。”
“滴答。”
钟内的指针转动,男人自桌前离开。
深夜的城市如一头疲倦巨兽,在浓稠的黑暗中喘息,睁着垂死挣扎的眼睛在天边楼宇间固执的亮。
窗前人一身深色风衣裹住全身,微微佝偻脊背调试镜片,那双手的动作精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调焦旋钮之上,没有迟凝和摸索,细微的金属声与钟表指针在寂静中咬合。
“赤径偏差,正17。3弧分……呵。”他笑得轻蔑,难掩讽刺。
视野中心那颗蓝超巨星边缘的辉光震颤,最终稳定在一处再不愿移动。
“赤纬偏差,负0。283。”
男人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起伏,每一个音节被清晰吐出,他垂下眼睑,起身目光落在房间内无数悬浮的屏上沉思,最中心那块屏上微弱的黄光下两个人影晃动。
“非岁差积累,非章动影响,非仪器校准误差。”
短暂的停顿,他指腹轻轻按压镜筒表面。
“相对位置角偏移正5。76角秒,所有常规变量均在容差范围内。”
最终那目光定在屏中那人身上,男人嘴角上勾。
“除了你。”
窗外刹那狂风呼啸,光影交错,那扇禁锢城市的画骤然溶解,高架桥车流拖曳的尾迹在画上划痕,昏黄的光略过他的侧脸,将那双黑瞳照地纯粹。
他再度坐在桌前,暮色攀爬垂落衣角,直到墙上那幅画将眼前数万张屏幕泼洒上一片金。
54?他俩缠了晚上
◎牙有点疼◎
岑几渊参加了自己自小到大的第一个生日派对。
伏一凌带着完整的蛋糕和002一起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这空荡荡的客厅挤进丝丝甜腻。
那甜平静又治愈。
蛋糕上插着几根细瘦的蜡烛,烛光摇晃,映出众人模糊带笑的脸,低低的歌声掺进童音,偶尔还有一声电子音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
那晚的月光温柔,轻轻拍打这个家的四面墙壁,漾开一片暖意,这客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方寸之地里烛火微黄歌声清浅。
这热闹,也不是必须轰轰烈烈。
他回眸,大家都在,那一声声“生日快乐”,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好听。
派对结束时岑几渊已经醉了,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