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哥哥觉得她唱得很好,就足够了。
她从来都是这么做的。
格恩西的情绪终于平复。
他扯下那只手套,隔着蕾丝撑住兰扎的腰,手架着她的膝窝,将她抱在怀里。
他哭了。
透明的泪珠顺着他的下巴打在兰扎的脸颊中央,蹦起的细小水珠惊得兰扎的眼皮颤抖起来。
她苍白着嘴唇伸手去替格恩西擦拭眼泪。
“对不起,哥哥,是我太不懂事了。”小腿上的疼痛仍然锐利地刺进她的心口,兰扎轻声说着,柔软的手指拦断了格恩西的泪珠。
她已经停止哭泣了,不如说,泪水只在最疼痛时通过身体提醒她了片刻,便回到了她的身体里与她一同分担那沉重的爱。
她抿了抿嘴唇,看向那双她也拥有的绿眼睛:“我不会再这样做了,哥哥,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今天是我——是我太自大了。”
格恩西亲吻她的眼皮,将她眼角还残存的水珠舔去了。
湿热的触感在她的眼珠上一触即离。
兰扎抓住了他胸前的褶边。
她说,别怕,哥哥,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搂住格恩西的脖子,在疼痛的侵蚀中抚摸他的背。
兰扎……兰扎。
格恩西叫她的名字。
他搂得那样紧,手臂快嵌进她的背里。
她们有着相同的血脉。
当格恩西的心脏在淤泥中挣扎沉浮时,兰扎亦感受到搏动的呼唤。
——妹妹已经回忆不起,她第一次亲吻哥哥时是怎样的光景了。
柯莱特对格恩西愈发严苛,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只要格恩西做得不是最好的那个,他的巴掌就会像雨点一样砸到少年身上。
兰扎在书房外听到时,哭着撞开门,求柯莱特不要再这样教训哥哥了。
柯莱特叫的米娜什带她出去,如果下次她再闯进来,他会问的米娜什要一个解释。
的米娜什从不干涉他对孩子的管教,平静地将哭成泪人的女儿抱离书房。
那扇深棕色的门合拢后,兰扎再听不见半分里面传来的声响。
她恐惧着这种寂静,只能背着的米娜什在格恩西回到房间后再去找他。
她推开房门时,房中的少年正裸露着上身,处理自己的伤口。
他光靠味道就能分辨出来的人是他的好妹妹,但他实在再难装出那副好哥哥的假面,便压根儿没有理会将房门小心翼翼合上的少女。
他手里举着拔掉塞子的酒精,往背后的伤口上倾倒。
他的身形还未长开,仍是一副男孩做派。
兰扎就无声地走到他背后,握着他的手腕,接过他手中已经被焐热的玻璃瓶。
格恩西侧脸看向她,他问,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