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玄只稍稍往身旁挪了挪,便能挣开他的手。
她先一步拉开落地窗门,进入房间。
室内外极大的温差,让林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
原本男人仍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但当他听到那声喷嚏后,瞬间转过身来,双手搭在林玄两臂旁,紧蹙着眉。
林玄笑着摇摇头,“可能是鼻子有些敏感,没事。”
说罢又稍稍地耸了耸肩,挣脱男人的双手。
看见林玄径直走向床边,就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过他,陈宴心头便泛起一阵苦涩。
他挑了挑眉,长叹一口气,伸手将身后的玻璃门带上。
“你先洗吧,我得打个电话。”
坐在床边的林玄面色凝重,眼神雾蒙蒙的,让他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嗯。”他点点头,走到房间尽头的衣柜前,熟练地从中拿出一件浴袍和一件睡衣。
这个房间是当初陈宴注资的时候,朋友答应给他长期预留的。
这里隔音好,环境也清幽,即使楼下就是步行街仍旧听不到什么嘈杂的叫卖声。
所以他偶尔也会到这里住上一两天。
睡衣和酒,自然也是他留在这里的。
至于浴袍,则是民宿提供的,每天收走清洁消毒,可以让他用来应急。
他将放在这里许久没穿过的睡衣放到脏衣篓里,又开门将脏衣篓放到房门外,发信息让前台帮忙送去洗衣房。
浴袍搭在他的前臂,男人径直走向浴室。
但他的余光仍旧瞥见了林玄嘴角的笑意。
“咔哒。”
陈宴进入浴室,将浴袍挂在架子上。
浴室与床挨得极近,林玄又坐在离浴室近的一侧,他便自然而然地听到了林玄聊天的声音。
她是在他进入浴室以后才拨通的电话。
陈宴突然冷哼了一声。
她戒备心重,自然对一个陌生男人没多少真话。
再者,她也没有否认过自己已婚不是吗?
他无神地盯着浴室地板上的流水,机械重复着搓洗的动作。
人们都说,水是情绪的载体。
可那水流似乎并没有冲刷掉他心头的恨。
他没有误会她,当年她反复在他面前抱怨,说她的父母一直在催相亲,让她回国内见见那男人,定是为了让他放手。
她不过是想自己心里好过些,才佯装着为难。
仔细回想,如今他甚至不知道林玄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他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
男人赤身裹着浴袍,毛巾围在脖颈,一只手擦着湿发。
林玄在与他视线交汇的那一刹便有些神色恍惚,她小声地对着电话那头说着什么,随后挂断了电话。
“洗完啦?”她从床上起身,上前想要圈住男人的脖颈,却被他捉住了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