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能再耗,从腰包摸出仅剩的燕子魔药一饮而尽——辛辣液体仅能勉强支撑体力,却挡不住阵阵眩晕。
他再次释放阿尔德法印震退尸婴,又丢出一枚阻魔金炸弹,趁它魔法被封的间隙,转身快速解决掉剩下的两只鬼灵。可刚回头,尸婴已扑到近前,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蛇眼睛侧身躲开利爪,银剑拼尽全力刺入尸婴胸口,却被它的腐殖质死死裹住剑身。
尸婴张口喷出浓烈腐臭毒气,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还是被呛得视线模糊。生死瞬间,他猛地抽出腰间匕首,狠狠扎进尸婴眼眶,同时发力抽出银剑,借着惯性横扫——银剑斩断尸婴头颅的刹那,他也被尸婴倒下的身躯撞得重重摔倒在地。
头颅落地,尸婴的躯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周围的怨气也渐渐消散。
蛇眼睛趴在地上,浑身伤口都在渗血,体力彻底耗尽,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
他松开银剑,视线开始模糊,满是血污的脸贴在冰冷地面上,意识最终沉入黑暗。
日出的光透过庄园的木栅栏,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蛇眼睛猛地睁开眼,浑身的肌肉像被钢针扎过,每动一下都传来钻心的疼。
他撑着地面慢慢起身,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尸婴的尸体上——那具扭曲的躯体还躺在原地,灼烧的痕迹依旧清晰。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银剑,剑刃上还沾着尸婴的腐殖质与黑色残留物,抬手用袖口快速擦拭干净,确认剑刃无缺口后,利落地插入背后的剑鞘。
随后俯身拾起匕首、空了的魔药瓶,还有剩余的一枚阻魔金炸弹,塞进马鞍包的侧袋,动作熟练而规整
他走到尸体旁,指尖燃起淡红色的火焰,伊格尼法印瞬间将尸婴躯体点燃——腐尸的浓烈气味会吸引食尸鬼这类怪物,必须彻底销毁。
火焰升腾间,他转身走进主屋,在角落里翻出一段麻绳,折返回来将冷却的尸婴头颅栓紧,挂在马鞍包外侧——这是猎魔人的规矩,怪物头颅是交差的凭证,免得雇主反悔或不相信。
他走到庄园门口,解开沙曼的栓绳,将身上破损的甲胄随手扯下:左肩护肩划开长长的裂口,左腰锁子甲早已不堪一击,内衬浸满干涸的血迹,右臂护甲也留着深深的爪痕,边缘卷着焦黑印记。
他把破损甲胄胡乱塞进马鞍包,又摸出几块干硬的面包和一小袋肉干。
沙曼蹭了蹭他的手心,走到一旁草地上啃起野草,尾巴轻轻扫着地面。
蛇眼睛找了块平整的石板坐下,快速吞咽着食物补充体力,脑海中简要复盘着战斗:
一开始不该用阿尔德法印拉开距离,给了它变形时间;燕子魔药喝晚了,中途力竭险些被偷袭;它嚎叫召唤鬼灵时该直接后撤,而非愣在原地。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手摸了摸马鞍包外侧的头颅与内侧的武器,确认所有东西都收纳妥当。
沙曼也抬着头朝他走来,蛇眼睛翻身上马,拽着缰绳往诺维格瑞城的方向走去——该去跟费克兑现交易了。
城西的铁匠铺刚掀开木门,费克正低头擦拭一把匕首,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砸在了地上。
他抬头一看,瞬间惊得后退半步,手里的锤子“哐当”掉在铁砧上。
蛇眼睛站在门口,浑身还带着血腥味和尘土,刚从马鞍包外侧取下尸婴头颅丢在地上,缠着麻绳的头颅滚到脚边,扭曲的面容在晨光下依旧骇人。
“你…还活着?”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本就没指望猎魔人能活着回来,更没料到他第二天就折返。
蛇眼睛没废话,弯腰捡起头颅,重重丢在费克脚边:“在我的拳头落在你脸上之前,原原本本说清楚。”
精灵咽了口唾沫,脸上的奸诈瞬间褪去,换上几分慌乱:“我说我说!那庄园上一任主人的妻子出轨后怀了孕,后来流产了,那孩子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怪物,把女主人杀了!庄园主连夜就搬走了,管家瞒着这事,只花两百克朗就把庄园卖给了我!我哪敢发正规委托,只能找你……”
蛇眼睛撇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走——他记得那箱金属锭的位置。
箱子还放在墙角。蛇眼睛拎起沉重的箱子走出屋,将其搬上马鞍后侧,用麻绳牢牢固定好,动作干脆利落
费克盯着地上的头颅面露惧色,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发紧:“这…这怪物的头……”
蛇眼睛没回头,语气带着嘲讽:“烧了。不过你要是喜欢,挂起来当招牌也行。”
费克连忙摆手,抓起头颅就往后院跑——铁匠炉烧着锻铁的炭火,直接丢进去会弄脏炉膛还得冒毒烟,他找了堆干柴单独点燃,把头颅扔了进去,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蛇眼睛从马鞍包中翻出破损的左肩甲、腹部锁子甲和右臂腕甲,递到他面前:“能修吗?”
费克接过护甲,看着上面深可见骨的爪痕和破损处,皱起眉:“这可有点难为我了。我是打剑的,护甲活儿不算拿手——锁子甲我能帮你换破损的部分,其他两件最好重铸。或者你去城外找矮人布拉卡,他修护甲是把好手。”
“你们认识?”蛇眼睛问。
“附近像样的铁匠就这么几个,怎么会不认识。”精灵随口答道。
蛇眼睛语气平淡:“你买的秘银与陨铁混合制作的工具,是砍刀找人偷的,偷的就是他好兄弟布拉卡的。”
费克猛地愣住,张了张嘴:“啊?”反应过来后拍了下大腿,
“难怪那矮人找过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