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他那一身的血腥气，幽姬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十年了，九尾淫蛇将原先瞒着他的很多东西都慢慢告诉了他，比如还魂奇术的奥秘，由于本世界的鬼道法则不够完善，没有相应的转生规则，还魂奇术只能用在刚死之人身上，那时魂魄未散，还可以拉回来。
但是，时间一久，魂魄消散，还魂奇术就没用了。也就是说，就算找到还魂术，碧瑶也救不回来了。
鬼道传承已经断绝千年，这些修行秘密也只有九尾淫蛇这种老古董才知道了。
张小凡心里只有遗憾，但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尤其是幽姬，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两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张小凡开口问到，“四灵血阵进行的如何了？”这种口吻，仿佛幽姬是他的属下。
幽姬眼里露出一丝难受，仍是回到，“这次西方大沼泽的宝物就是黄鸟在守护，我们也会去抓捕黄鸟。”
“听说毒神要死了？”
“他冲击入圣失败了。”
张小凡冷笑，丝毫没对老前辈的尊重，“人要死就该早死，或者晚死，要是不早不晚的死，那就是祸害了。万毒宗倒霉，摊上他这么个宗主。”
幽姬不语。
“我那位苍松师伯呢？”
“十年前玉阳子死在道玄手里，长生堂陷入混乱，现在万毒门也将陷入混乱，合欢宗又不要男人，他除了投我们鬼王宗还能如何？”
“他就不怕我杀他？”他言语之间竟是丝毫不把苍松放在眼里。
“宗主已经决定保他了！”苍松乃是上清巅峰的强者，人间最强的几个人之一，境界还在张小凡之上，幽姬居然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是吗！宗主这么好心？他这是要跟我作对？”
幽姬皱起眉头，无奈说到，“苍松可以进入幻月洞府，宗主不会让你杀他的。”
提起幻月洞府，张小凡心里隐隐作痛起来。
正道也会派人去西方大沼泽吧！
十年来，那个女人一直四处追杀他，躲了她十年，这次似乎要避不开她了。
“鬼先生、苍松，我的仇人凑在一起了，好，很好。”张小凡心里想着。
张小凡摸了摸碧瑶冰冷的尸体，心里有无数感怀，这是第一个离开她的女人，也许以后会有更多人跟他阴阳两隔。
九尾淫蛇是对的，修真到最后，只会剩他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面对命运。
劫动境界，六十年一道劫，度不过就死。
修行之人可以提前渡劫，但却不能晚度，六劫共需要三百六十年，但劫动境界，天道只给了人族三百年的寿元，从根本上断绝了人族入圣之路。
这还要抛开灵引境界的修行时间，如果有入圣之志和入圣之资，那么最好三十年就渡一劫，这样花费二百年修行到劫动巅峰，还有一百年时间寻找入圣之路。
但如果三十年一渡劫，死在第一灾劫的话可能连甲子之数都活不到。
要是超过九十年再入劫动，第一劫可能在突破瞬间强行逼你渡劫，那就是九十岁而亡。
灵引境界尚可以无忧无虑的活到一百五十岁，但入了劫动，活一百五十岁竟是成了奢望之事。天道如此吝啬，修行步步维艰。
幽姬、水月、苏茹都要面临下次灾劫了，张小凡心里又是微微一疼，这种无力感。他收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开冰室。
“张小凡！”幽姬火热的身躯从后面抱住了他，“你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求求你，别这样了！”
张小凡身上的血腥和凶厉之气缩进体内，眼中的血色凶芒散去，露出那双漠然无情的黑白之瞳。
张小凡转过身，双手抚摸着幽姬的身体，幽姬全身僵硬，她还是从这双手上感觉不到感情。
十年来，张小凡每次杀戮后都会用他发泄欲望，但整整十年，幽姬都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他比躺在冰室里的碧瑶还要冷。
“你什么时候渡劫？”张小凡淡淡问到。
“五年后。”
“那就好好修行，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自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