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给我一杯啤酒,倒半杯就好了,我会付一杯的钱。”拉尼卡跟服务员说。
在正赛前,通常营养师不会允许车手喝酒,但营养师很多时候也管不着他们。拉尼卡被扇巴掌的那半边脸开始起了些红色。
“她要跟你分手吗?”科洛尔小心地问。
语气很小心,很轻,但内容相当直白。
拉尼卡点头:“是的。”
“太遗憾了。”科洛尔说,“但起码风波会停下吧?”
“我不知道,这阵子像是着魔了,不知道为什么被推到了某个审判庭上。”拉尼卡两三口就把半杯啤酒喝光,德国人很是彷徨,“他们甚至找到了我16岁在亲戚的婚礼上跟一群朋友跳低俗舞的视频,天杀的我16岁的时候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欸,哪里懂什么低俗不低俗。”
拉尼卡说完,下意识端起杯子,里面已经空了。
程烛心叫来服务员,点了杯和他们一样的无糖柠檬水给他。
拉尼卡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忽然笑了:“天哪你们两个这样看着我,真的好像两个稻草人……oh我的意思是很可爱,你们知道的,麦田总是让人平静而且有安全感。”
“没事啊。”程烛心说,“我们俩当稻草人挺好的,真的。”
“哦对了。”拉尼卡想起刚刚抬头看见的画面,“你们放心,我不会乱讲话,绝对不会,我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不会再让任何善良的人再来一次了。”
科洛尔眨着他纯天然经典欧式平行双眼皮的眼睛:“什么?”
“没什么!”拉尼卡铿锵有力,俨然一副兄长罩着小弟们的气魄,“晚安了!”
“晚安……”科洛尔看着他起身走了。
由于王国之焰车队的一号车手格兰隆多被取消排位赛成绩,所以他在正赛上位于队尾发车。王国之焰车队认为事已至此,干脆为格兰隆多的赛车的动力单元进行升级,从维修区起跑。
于是正赛发车区是19辆赛车。
巴林是全年第一场夜赛。
程烛心p16发车,科洛尔p19。
暖胎毯撤离的同时,程烛心盖上护目镜,扣好。发车线跟赛车前轴平行,工程师在他和科洛尔的赛车上贴了个小小的黑色胶带作为停车参照物。程烛心又看了它一眼。
开始了暖胎圈。
今天杆位发车的仍是阿瑞斯车队,博尔扬在排位赛上跑出了恐怖至极的1分30秒021,直接拿下杆位。
而他的队友,阿瑞斯一号车手韦布斯特在q3最后一个飞驰圈的3号弯失误,慢他0。168。
“一切正常吗?”暖胎圈结束后返回发车格停好后,桑德斯在tr里询问他。
“很正常。”程烛心说,“正常到我希望它来点不正常的动力。”
桑德斯很无语。
这段tr播出来后,各个语言的解说纷纷笑着表示可能对克蒙维尔赛车来讲,一切如常并不是车手们想看到的。
19辆赛车停稳在发车格上,五盏红灯依次亮起。
这样的发车起跑在程烛心和所有人的肌肉记忆里。赛车这件事就好像学生们在每个工作日去上课一样,它理所当然,尽管人们在媒体面前说了那么多“我不开赛车的话我要怎么怎么”但事实上内心深处、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这台赛车。
恨也好,爱也好,入弯推头出弯甩尾也好,在长弯里如溜冰一样的抓地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