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对着孙儿的话，没什么反应，缓缓吐出一口气：“且回去吧，往后就剩你们了。”
裘鸣玉没动静，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兄长起身将她带出祖母的房间，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屋外的申管家带着下人进入祖母的屋子，将他们隔在门外。
“妹妹，听祖母的话。”裘鸣金开口拉回裘鸣玉的思绪，她怔愣了一下，跟在哥哥身后，从祖母院子里傍晚哥哥推着她的秋千走过去；从树下祖母坐着看哥哥习武的摇椅走过；从院子中他和哥哥生辰刚刚种下的花走过；哥哥的脚跨过院子，裘鸣玉的身后传来申管家的哭喊。
“老夫人薨了。”
哥哥的步伐顿住，下一秒，带着她彻底离开院子。
——
“怎么，妹妹你当初不是说，再不愿管这些，只一心打理好铺子吗？”裘鸣金抬眼，嘴角微扬，似是嘲讽，祖母临死前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她的裘家，她的儿子，还诓得妹妹好一阵精神不振，撇了许多事，只一心缩回龟壳，做了瞎子聋子。
“说说吧，到底查到了什么？让妹妹你又做起睁眼的，鹌鹑。”
裘鸣玉抽抽嘴角，怀疑他是想说乌龟，脚下狠狠踹了哥哥一脚。
“裘鸣玉，踹人伤腿，你好恶毒！”裘鸣金从椅子上缓缓弹起，眯起眼睛，强烈谴责妹妹的行为。
裘鸣玉微笑回答：“彼此彼此，和哥哥学的，捏断妹妹的胳膊。”话罢，收起微笑，将面前的账本推到裘鸣金面前。
“府里护卫月例翻了两番，只多了十人，但采购多了五成，同时还支出一笔银钱替族里建了义庄。”随着话语和账本上的数目对应，裘鸣金眉头蹙起，坐直身子，裘鸣玉又将年初的账本盖在上面，开口补充：“最重要的是年初，母亲的支取变少，而缺少的数额正好对应父亲变多的支取。”
裘鸣金道：“未有缘由？”
“未有缘由，我这边的人什么都没查到。”裘鸣玉开口，眼眸垂下，“是我当初没注意到。不过我已派人重新去查。但我怕涉及到哥哥那边，”
裘鸣玉点到即止，停了话口。指尖落在父亲的支取上，裘鸣金神色不明，合上账本，“此事，你不必担心，我会派人协助你的人。”
正事谈闭，裘鸣玉想起昨晚的事，视线朝下，透过书桌，仿佛看到哥哥惨遭凌虐的膝盖，啧啧两声，“不过，哥哥你的膝盖真的没事吗？”
裘鸣金面色不变，手上翻着账本，显然已经习惯了国公爷三天两头罚跪祠堂的做法，“没事。父子君臣，不外如此，昨晚不过是从祠堂换到书房。”
“那便好。”裘鸣玉也已经习惯，左不过是罚跪，多垫几个蒲团，总不好让人拿着孝道的把柄，但兄长为何不直说，她眼眸一转，带着疑惑，轻声道：“不过父亲昨晚动手了？”
“几个巴掌而已。”裘鸣金心神都在账本上，对着妹妹的话，随口答道。
“父亲动手了，他凭什么动手，连母亲都没有资格！”裘鸣金抬起头，妹妹眉眼向下，直直地盯着他，语气平淡，却浸着寒意。
说错话了，不过无所谓，句句实话，有何心虚，还能早点让妹妹清醒。裘鸣金丝毫不慌，放下手里的账本，从容开口：“那你和殿下是怎么回事？”
裘鸣玉眉眼未动，回兄长的话：“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裘鸣玉！”裘鸣金从容的样子消失，声音里夹着愤怒。
明明一提到太子殿下就破防，还用太子殿下来转移话题，活该。裘鸣玉心下冷笑一声，面上却为哥哥保留颜面，解释前因后果：“不小心摔了，太子殿下扶我一把。你突然进来，殿下怕是外人。”
裘鸣金心已然放下大半，就说妹妹不可能那么糊涂，不过也不排除是殿下美色相诱，妹妹假意接受，半信半疑道：“就这么简单？”
"嗯，不过哥哥把郏承宇弄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