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浑话在萧清川脑海里一句句徘徊,近乎都已经涌到了他喉咙口,仿佛只要轻轻张开嘴,就会再不受控制般,全都一股脑儿流入郁闲闲的耳朵里。
萧清川仰头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薄唇抿成了一条漠然的直线。
他这副毫不给回应的模样自然落入了郁闲闲眼中。
流连忘返的指尖终于有了片刻停顿,郁闲闲忍不住撇了撇嘴。
又是这样。
萧清川总是这样。
在自己讲些好听的甜言蜜语,很努力想要同他调情的时候,这个人却总是像现在这样沉默不发一言。
什么回应都没有,仿佛只有自己在唱一出独角戏。
如若是在往常,准确来说,是在郁闲闲清醒的时候,绝大多数类似眼下的情况,他都会干脆闭嘴不再自讨没趣,只享受纯粹本能上萧清川带给他的快-感。
但今天,或许是酒精让人蠢蠢欲动,郁闲闲莫名被激出了两分奇怪的胜负欲,他不但不想就此作罢,还愈发想要使尽浑身解数来挑弄,刺激面前这个人。
就像在往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里丢石子,非得看到水面溅起水花才肯罢休。
于是,还停留在萧清川腹部没有离开的手指又轻轻动了起来,这一次却有了明确的目的地——
顺着腹肌正中那条格外清晰的腹白线一路向下蜿蜒…
将落未落停在了某个此刻明显膨出的位置。
“老公,”郁闲闲又叫了一声,他微微仰起头,蒙了雾的眼眸自下而上望着萧清川,好似请求同意般问得认真,“我可以再摸摸它吗?”
萧清川额角青筋凸起,眸底都被激出了一层猩红。
有那么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他是真的感觉到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那一刹那已经彻底崩断了,他已经蓦然向前倾身,大力攥住了郁闲闲作乱的手。
再下一步,萧清川就可以毫不费力将郁闲闲压在这里,就地正法。
然而就在这一刻,就在眼下这个瞬间,车子平稳停了下来。
迟了片刻,郁闲闲和萧清川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家了。
其实萧清川大可以开口让司机现在下车离开,之后当然也大可以继续他刚刚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做的事情。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突如其来又好似恰到好处的打断,让萧清川崩坏的理智重新回拢,于是禁锢变成了回绝,萧清川以毋庸置疑的力道将郁闲闲的手推开了。
“下车,回家。”
留下简短四个字,萧清川甚至没等司机来开车门,就自己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大步流星甚至脚底生风,罕见透出两分在他身上近乎不存在的急躁。
郁闲闲落后他两步走在后面,微微垂着头,脚步有些拖沓,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极了没有捉到鱼吃的可怜猫猫。
他也确实是没捉到鱼吃。
又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对,这次甚至都不是没有回应了,而是直接被拒绝了!
萧清川拒绝和他调情!
哪里会有正常夫夫之间像萧清川这样的?
拒绝另一半调情,不是两人感情出问题了,那就是拒绝的那方根本没把对方当作自己的爱人来看待。
很显然,郁闲闲想,萧清川就是后者。
既然这样,他究竟为什么还不跟萧清川离婚?
酒意弥漫的大脑运转起来实在艰难,郁闲闲仿佛已经掉进了死胡同里,不知哪里才是正确的出口。
直到萧清川的沉哑嗓音又忽然响起,依然是简短利落四个字:“我先洗澡。”
郁闲闲才倏然回神,他慢了半拍抬起头,只看到了萧清川进卧室的背影。
郁闲闲眨了眨眼,终于从死胡同里找到了一条很小的分岔路——
对,洗澡。
不管离不离婚,今晚也要先做完再说。
所以要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