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风青一语点破,她猛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双叶,一个是叶饮辰,那么另一个……
是叶笙?
所以,叶饮辰认识叶笙,而且,很可能关系匪浅。
那么,初见那夜,他中毒昏倒在自己房中,也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接近?那些看似随意的东拉西扯,都是有意试探?自己对他所说的“失忆”,他信了吗?
他以魂不断的解药相赠,也是为了……叶笙?
林安心乱如麻,眉心紧蹙,倘若“双叶”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叶饮辰与自己的相处,便完全不同了。
陌以新见林安神色变幻,目光愈发凝重,终是轻叹一声,道:“这只是猜测,你不必多想。”
林安看向他,“叶笙”这个名字,在最初提起针线楼时,她便对他说过的。此时此刻,他一定也想到了双叶的含义。
林安揉了揉太阳穴,眼帘轻垂:“关于这件事,我实在说不清楚,抱歉。”
她那个被错认成“叶笙”的谎言,在“魂不断”与“守宫砂”的疑点之下,早已形同虚设。他早就看穿,却始终未曾追问。
时至今日,她早已将陌以新当做值得信任,值得并肩的朋友,她不想再骗他,却只能说一句抱歉。
陌以新摇了摇头,只道:“夜里凉,先回屋吧。”
风楼站在原地,望向那个年轻男子方才离去的方向,面色微沉,似乎还不甘心就这样任由对方轻易来去。
风青依旧大大咧咧,边走边语重心长道:“小安,我看你还是和那个叶饮辰说清楚,让他莫要再来纠缠不清。半夜给人送簪子,也太不知分寸了。”
林安神色复杂,她又何尝不想当面对质,将心中那诸多疑虑问个清楚。可终究,也只得轻叹一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风青刚在椅子上坐下,又跳了起来,大惊小怪道:“听你这么说,难道还盼着再见到他不成?”
林安本就神思恍惚,被风青这一脸不平之色搞得一头雾水,讶异道:“当然,他身上那么多疑点,尤其还有魂不断的解药,这对我们追查针线楼很重要,不是吗?”
“噢,这倒也是。”风青又坐下来,眼珠却还转着,“倘若我没听错的话,方才那人说了句‘永夜安宁’,这根本不是拜年时会说的吉祥话。嘶……难道,‘夜’谐音‘叶’,是指他自己,而‘安’则是小安?”
在这件事情上,风青再次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推理能力。
陌以新没有言语,眉心却不易察觉地轻蹙着。
“你也想太多了吧……”林安无奈摇头,不以为意。
“可不是我多心。”风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咂着嘴道,“小安,你可要擦亮眼睛,那个叶饮辰,哪里比得上大——”
“咳。”陌以新轻咳一声,眼风扫过风青。
风青险些被茶水呛到,缩了缩脖子,忙眼观鼻,鼻观心,不再插科打诨。
林安犹自出神,未再留意风青的言语,思量着所有事情之间的关联。
从解药到夜国,从针线楼到叶笙……而叶饮辰,仿佛与每件事都有关,又仿佛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方才那个年轻男子,口中称叶饮辰为“主人”,更可见他身份绝非寻常。
风青不敢再八卦,百无聊赖地拿起牌,一面洗牌一面道:“继续玩吧,小安别发呆了。”
林安的思绪被“哗啦啦”的洗牌声拉了回来,却没有动作,只喃喃道:“这些天来,我查阅了许多有关夜国的记载。”
“夜国?”风青疑惑。
“那日服过解药后我便一直在想,为何其中会有特产于夜国的贞虫珊瑚?如此稀有药材,连你这样的神医后人,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那么能够取用它的人,或许在夜国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里,所以我想,也许可以先从夜国查起。”
林安回忆着自己读过的文字,接着道:“诚如大人所言,楚夜历来交好,从无冲突,两国历代国君都有私交,表面看来,夜国没有理由在楚朝建立暗探组织。”
“表面看来?”陌以新眉梢轻挑。
“嗯。”林安稍稍正色,“因为我看到一件事,一件发生在十年前的怪事。”
陌以新双眸微眯:“你是指,夜国前任国君之死?”
“原来大人也这样想?”林安眼睛一亮,这份不谋而合,让她在一片疑云中,更添了一分笃定。
“你们在说什么?”风青一脸茫然,“难道夜国前任国君之死,还与咱们楚朝有关?”
林安凝眉道:“何止是有关,他根本就是死在楚都景熙城的——”
“啊?”风青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