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知道?府衙中只有陌以新与风青知道此事,那么,是尚书府有他的眼线?果真是针线楼?
叶饮辰见林安瞠目结舌的模样,似笑非笑道:“有人向陌以新提亲,你便气跑了?”
林安被如此直截了当的戳穿,不禁又气又窘:“你的问题已经都用完了!”
叶饮辰不动声色,却忽而伸手一拉,将她带得更近了些。
林安身形一晃,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他向怀中一摸,变戏法似地掏出一根玉簪,抬手插入她的发髻之中——正是除夕夜所赠那根白玉双叶簪。
“发簪怎会在你这?”林安大惊失色。
叶饮辰又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道:“自然是因为我做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笨。”
“你——”林安气个半死。
这个家伙各种花样层出不穷,自己每每还没从前一个回过神,又被下一个惊得措手不及,这才总是慢了半拍,一惊一乍宛若智障。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叶饮辰向后退了一步,让两人之间回到了恰到好处的距离,“这间屋子是给你准备的。”
“等等!”林安见叶饮辰便要离开,忙唤了一声,“你还没说带我来做什么?”
叶饮辰勾唇一笑:“既然你舍不得为这个问题浪费一次提问,我便让你纠结一晚,明日再说。”
“你——”林安再次气得咬牙,缓了几口气才道,“你不放我走,总得让我给府里传个信吧。”
“放心好了。”叶饮辰已经转身,背对着林安扬了扬手,“执素已经去传信了。”
“喂,他会怎么传啊?”林安追上两步,急问。
“你的问题也已经都用完了。”
叶饮辰衣袍微扬,背影干净利落,连带那抹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一并消失在了门外夜风之中。
……
景都府衙。
陌以新负手立于院中,月光穿过树叶斑驳洒在地上,将他身影切割得虚实交错。
他的脸在阴影中,轮廓冷峻,却看不清神情。
“小安说是四处转转而已,不应当到晚上还不回来吧……”风青站在一旁,一脸心虚。
“我已经出去找了一圈,根本不见人影。你怎么不拦着她?”风楼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责怪。
“我哪知道她会走这么久?”风青苦着脸,“更何况,那时她似乎心情不好,要去散心,我也不能太不解风情吧?”
“心情不好?”陌以新这才开口,音色冷然。
风青点点头,小声嘟囔:“若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大人更要不高兴。”
风楼再次数落:“谁让你带她去偷听的?”
“我这不是想刺激她一下嘛!”风青据理力争,虽然心里发虚,却还是强撑着挺直了腰板,“大人若早些开口,我何须多此一举?就算上元夜那番安排被命案打断,可也不至于拖到如今吧?”
陌以新神色一黯,却未回答,而是道:“我只是担心,安儿遇到了别的事。倘若只是心情不佳,她不会入夜不归,她知道我们会担心。”
“或许她就是想看看,大人会不会担心呢?”风青的话意有所指。
“我再去寻一回。”陌以新短促扔下一句,抬步便走。
“陌大人稍候。”屋顶上忽而传来清越的男声。
院中三人同时抬头望去,也同时认出了那个曾在除夕现身的不速之客。
“是你!”风青叫道。
执素友好地笑了笑,道:“阁下竟还记得,在下不胜荣幸。”
“你来做什么?”风青却是敌对之态。
执素对答如流:“奉我家主人之命,来向陌大人传个信。”
“说。”陌以新神色未动,一手却拢在袖中,无意识地微握成拳。
“林姑娘受主人邀请,到鄙府暂住几日,宾主尽欢,还请陌大人不必挂怀。”执素道。
陌以新盯着来人,只道一句:“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