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
执素已经不再言语,专注翻看手中的书卷。
林安就纳闷了,执素这么个身手了得,能与风楼一战的高手,怎么业余爱好是读书?难道这就叫反差萌?
原地坐了一会,眼看执素没有再开口聊天的意思,林安心念一动,四下张望一眼,略作回忆,起身朝某个方向走去。
在林安的记忆中,当初埋下心愿瓶的地方,是在一个绿草如茵的缓坡上,旁边不远处有棵枝叶茂盛的老榕树。
叶饮辰称这里叫“望舒坪”,她之所以那么轻易相信,一来,是实在想不到会有人编扯如此无聊的谎,二来也是因为,这里景致的确很美,真有几分梦幻之感,若说能在此对月许愿,竟也不显突兀。
林安在记忆中搜索着,找到了那个位置,果然看到平整的草地上,有一块与四周不大相同。
林安瞥了眼还包着纱布的右臂,在附近拣了一根较粗的树枝,半跪在草地上,单手挖起坑来。
才挖了几下,她眼前便是一亮——有了!
当得知叶饮辰偷走了她的心愿瓶后,她曾想过以牙还牙,也去挖他的。叶饮辰却说,他早已将自己的心愿瓶一并带走了,这才打消了林安的念头。
今日再次来到这附近,林安左右无事,便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找到这里,没想到挖着挖着,竟真的看到了一个玉瓶。
“可恶,又诓我。”林安啐了一口,心想若非自己无聊一试,又真的被他唬过去了。
林安将树枝扔到一旁,伸手从坑里拿出玉瓶,正是当初埋进去的模样。
她随手擦了擦瓶身的土,毫不犹豫地打开瓶塞,轻轻一倒,一个小纸卷便顺势滑入掌心。
林安的好奇心雀跃着,迫不及待将纸卷展开,里面的字一个一个跃入眼帘。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逐字念出:“贼心不死,魔高一丈……”
笑容渐渐僵硬。
下一瞬,玉瓶砸在草地上——
“叶饮辰,你这个无聊的混蛋!”
林安猛地站起身来,用丹田之气吼了一句,林间鸟雀扑啦啦飞起一片。
哭笑不得之间,林安感到一阵眩晕,也不知是因起身太猛,还是喊得太用力,抑或,只是单纯被气的。
她将纸条一甩,地上的坑也不去理会,抬步便要离开。却不料,愤懑间一脚踏上了那只滚落的玉瓶。
这一步林安本就踩得用力,如今脚下一滑,整个人猛地失去平衡,身子猝不及防地仰面朝后倒去。
就在她以为要重重摔落之际,余光一闪,肩头忽而被轻轻推了一下。
这一掌不重,却精准地改变了她的姿势。她的身子转为俯面朝下,摔落的力道也被卸去大半。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迅疾贴近,稳稳扣住了她的双臂。
林安还未及反应,已经与这道身影一起摔在地上。
意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因为这道身影正结结实实垫在她的身下,承受了所有冲击。
“方才你在叫我?”叶饮辰的声音懒懒响在耳畔,“无聊的混蛋……嗯,是我的新昵称吗?”
林安左手微微撑起,才看清近在咫尺的脸庞。
叶饮辰正望着她,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琉璃般的眼眸映着天光,长睫随着笑意而轻颤,温热的鼻息轻扫在她额前发间。
林安瞬间直起身子,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连忙又站了起来。
“喂,好歹我也刚救了你,至少拉我一把,不用像兔子一样弹开吧?”叶饮辰仰面躺在草地上,略带棕色的长发散落着,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光。
林安没有伸手拉他,将方才摔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没好气道:“不过是摔一跤而已,哪里谈得上救?”
叶饮辰挺身从地上跃起,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真是好心没好报,你手臂有伤,还下意识用手去撑地,方才一摔那么大力道,伤口准要撕裂了。”
林安一怔,这才想起方才下坠的一瞬,叶饮辰的确抓住了她的双臂,原来是怕她再度碰到伤口。
她心中一软,嘴上却是不饶:“若非你无聊透顶,我也不会气得踩到瓶子滑倒。”
叶饮辰站在坡上居高临下,看着林安的眼睛:“除了生气之外,你敢说没有一丝被我逗笑?”
“笑你个大头鬼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一样无聊的人。”林安大力吐槽,“你将瓶子拿走不就完了,还专门换了张纸条放在原处——哪有你这么闲的一国之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