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甘世行一脸凝重,紧盯着林安。
林安自然已经明白,这枚令牌绝不简单。顿时心念急转,思考自己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正是令牌的主人,从而狐假虎威,脱离危险。
可对方又没有给她做出反应的机会。
甘世流迅速一扯甘世行,道:“走!”
暴躁妄为的甘世行竟毫无二话,直接一个轻功跃起,比甘世流还要更快一步,迅速消失在林安视线之外。
四周陡然静了下来,整件事在顷刻间开始,又在顷刻间结束。如此的瞬息万变,令林安一时怔立原地,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紧走两步,捡起那枚令牌。
她将令牌仔仔细细揣入怀中,随后才拾起自己的包袱,里面的银票和碎银竟分文不少。
惊惧的潮水渐渐褪去,林安心中震撼不已——方才自己没有展示出半分武艺,可那两个人竟连一句试探也没有,更未索要任何能进一步证明身份的依据,只看了那令牌一眼,便逃命一般地跑掉了,仿佛生怕再被她多看一眼似的……
这块令牌到底有何来头!
疑惑与惊骇交织在胸口,林安却不敢在原地多作停留,只怕那两人折返回来。
她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向碧莱城疾驰而去。
……
碧莱客栈的一间客房内,林安洗漱一番,坐在床上,感到全身上下尽是疲惫。
自己先是被偷,再是卷进姐妹杀人事件,再是半路被劫死里逃生,而这一切都是短短不到三日之间发生的事。
林安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入怀,取出那枚令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那个遒劲有力的“归”字,百感交集。
不管怎么说,这枚令牌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即便这不可能是它主人的原意,但日后若有机会见到对方,还是要郑重谢过。
忽然,房顶传来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林安心里咯噔一下,将令牌塞回怀中,仔细留意着房上的动静,暗暗希望只是有人路过。
脚步声似乎渐远,林安放下心来,又想起今日刚刚分别的音儿。
她分明说会住在碧莱客栈,可自己进来时向掌柜和小二都打听过,并未见她来过。
林安暗暗摇头,这个丫头不知是不是又在哪里惹了麻烦。不过她还算机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正想着,房门忽然“哐哐哐”被人敲响。林安神色一肃,手又捏住了袖中的暗袋,沉声道:“谁?”
“安姐,安姐,是我!”音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安微讶,却稍稍放下心来,起身开门。
正想问她怎会知晓自己在此,音儿已经一个闪身溜进房里,迅速关上门,东张西望起来。
“你在找什么呢?”林安纳闷。
“找地方藏身!”
“为何?”林安脱口问出,转眼便反应过来,没好气道,“你又偷东西被人追了吧!”
“来不及说那么多了!”音儿已经麻利地拖出床底下几个储物箱,蹲身钻进床底,随即又将几个箱子拖回去,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安问。
床下的音儿没有说话,门外却又传来迅捷的脚步声,林安心道不好,难道失主这么快就追来了?
果然,下一刻,门便被一脚踢开,两名面色不善的黑衣男子并肩闯入,各自手持一柄长剑,正对林安面前。
林安没想到来人会如此直接粗暴,一时愣住,余光瞥见客栈掌柜正头也不回地跑向楼梯口,身影快速消失——竟是放任有人在客栈闹事的样子。
“两位有何贵干?”林安硬着头皮开了口。
两人之中,年纪稍长些的轻蔑一笑,率先道:“若不将人交出来,我们只能将你视作同伙,一并杀了。”
林安暗暗心惊,这人看起来三十来岁,一双虎目不怒而威,颇有沉着稳健的大将之风,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便要杀人,还是如此满不在乎的语气,真像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狠辣刽子手。
她心里吐槽,嘴上却客气道:“不知两位找的是什么人?”
男人手中长剑已指向林安:“我们看到那死丫头进了这间屋子。”
他这句话彻彻底底是肯定语气,没有一丝质疑和否定的余地。
林安看了眼停在自己胸前的剑尖,毫不怀疑这把剑下一秒就有可能将自己刺穿,也不敢再装傻充楞,坦率道:“不知她偷了二位什么东西?冤家宜解不宜结,说不定我能帮上一点忙。”
林安心想,倘若音儿偷的数额在自己承受范围内,便赶紧喊她出来凑一凑钱,破财消灾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