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林安显然一愣。
她下意识抬头看他,可两人本已鼻尖相抵,她下颌一抬,微启的双唇便意外触在了他的唇上。
然而他显然并不意外,长久的磨蹭与相持,冷不丁挑在此时的出言试探,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他的唇顺势黏上,几乎一瞬间将她包裹。唇齿相抵的瞬间,心口却是一阵刺痛。
那人手中温润精巧的玉笛,显然带着原主人精心雕琢过的心思。念头闪过的刹那,他的胸腔骤然被人扯开一道口子,冰凉的醋意汹涌而出。
他终于追上了她,可现实偏偏又提醒他,她已有他所不知的故事。
而这一切,全都怪他自己。
唇齿交缠之间,他的力道渐渐失控,带着自伤,带着不安,带着难以启齿的委屈,带着最原始的冲动。
他几乎要将她紧紧囚在怀中,让她再无暇想起旁人,甚至连喘息都只能在他的双唇之间。
林安呼吸尽失,唇齿被迫张开。陌以新的气息狂烈灌入,混着醇厚的苦意与灼热的渴望,令她心旌神摇,手足无措。
方才,她几乎是在抬头看他的瞬间,便已反应过来“玉笛是什么”……在她的记忆中,原本就只有一支玉笛。
然而,纵然她想要开口解释,却也再无法言语。
唇上的压迫愈发深入,热情肆意,无休无止。她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去抵抗或回应。
指尖不知何时攥紧了他的衣袖,微微颤抖。她想要推开他说个明白,手指却不由自主,在衣袖上愈发用力,言语亦在唇齿的凌乱中尽数溃散。
陌以新的手掌扣得更紧,下意识向上移了半寸,指尖却忽地一僵,继而陡然停住。
他瞬间后仰,炽烈的吻戛然而止。好似一场狂烈的风暴骤然停息,那份密不透风的压迫感迅速抽离,只余下心口的荒凉与空白。
林安下意识喘息着,耳根已经烧红一片。
陌以新垂眸,眼底暗潮未退,指节却收得死紧。他又挣扎片刻,终于缓缓收回了停在纤细腰身的手。
林安的呼吸渐渐平复,头脑中也逐渐恢复清明。
她终于回忆起,自今日送午饭开始,陌以新便莫名得惜字如金,看起来不大对劲。
可今晚,从应付岛主跟踪,到探查那间空屋,再到方才的案情推演,他始终镇定如常,也只字不提心事。
偏到快要分开之时,他才将心里那一笔账翻出来,竟是一直憋着,在这等着她呢……
正琢磨间,陌以新先开了口。
“对不起。”他声音低沉沙哑,压着胸腔中的热意涌动。
林安气笑了:“你每次做完这种事,都要道歉吗?”
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居然也会如此无赖。
其实她仍旧不明白,既然叶饮辰还在昏睡,陌以新又是如何知晓玉笛是她送的?还险些将自己气疯了……
然而转念一想,这个男人本就城府深沉,擅算人心,只是一贯不将那份算计用在自己身上罢了。
“那玉笛犹新,显然才送人不久。昆山之玉贵重,想必是重要场合。”陌以新音色淡淡,却每个字都隐隐带刺,扎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让他浑身滚烫的血液也在这字句之间沉寂下来。
“你与他共赴七夕盛会,送上专属的七夕贺礼。”他一字一句,愈发艰涩,“安儿,这会让我觉得,我才是后来的那一个。”
林安一怔,解释道:“你误会了,那不是七夕贺礼,是他的生辰贺礼。去兰夜香桥会,也是他的生日愿望。”
话一出口,她忽觉不妙。
她所言句句属实,可仓促之下,她竟忘了考虑一件事——陌以新的生辰,也在七夕。
果然,声音落地,周遭空气倏地静默。
陌以新垂下眼,呼吸缓缓压下,手背绷出青筋。月光洒在他冷峻的轮廓上,硬生生镌刻出一层凌厉。
林安连忙补充:“我自然记得你的生辰,只是那夜你来得突然,后来又发生那样的事……”
此时此刻,她也想要扶额望天。世事怎就如此巧合,一个两个,竟都生在七夕?
甚至还有那对被花世救下的夫妻,他们走失的儿子也是七夕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