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错,是大和尚……当初不该杀了一枕哥哥的父母。”
林安心中愈发不解。
磬音口中的万岛主,实在不似江湖人眼中的叛逆邪魔,甚至能为萍水相逢之人耗费内力,传授心法。
可是,前有叛出佛门,后有杀人父母,又实在令人正邪莫辨……
林安忍不住问:“万岛主究竟为何杀害封一枕的父母?”
“我们当时也这样问过他。”钟离磬音闭了闭眼,难掩悲凉,“他只说了八个字——随心所欲,顺手为之。”
林安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对万籁而言,杀人也好,救人也罢,都没有什么分别,只是看心情而已?
……
“什么?明早离庄?”花世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可距离巨阙山庄的七日之期还有三日,比武大会尚未开始,我还等着沈玉天去争巨阙重剑呢!”
陌以新道:“救人要紧,况且只是我和安儿带封一枕离开,你们继续留下便是。”
花世还要再说,门口跑来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双手各捧着一只鸽子端在胸前,模样颇为滑稽,正是谢阳。
他看到满屋子人便是一怔,想要拱手见礼,却碍于手中的鸽子,只得点了点头,道:“诸位都在,又出事了吗?”
林安道:“你还不知,前日有人中了水莽草之毒,我们打算带他离庄求医,明日一早出发。”
“水莽草?”谢阳一惊,小心问道:“是什么人?”
“遏云岛的一位朋友。”
“啊,遏云岛尽是穷凶极恶之徒,林姑娘居然在遏云岛都有朋友,真是人脉广博,令谢阳佩服!”
谢阳先是真挚地敬仰一番,而后却迟疑道,“可是……据我所知,水莽草根本就无药可医,所以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断肠草。
林姑娘,不是我要泼冷水,只是这实在似水中捞月,恐怕枉费心机。”
林安叹了口气,神色却是果决:“这世上之事,总有知其不可而为之。即便徒劳一场,也好过坐以待毙。”
谢阳怔了怔,捧着鸽子虚一拱手:“谢阳受教了。既然如此,我也与你们同行好了。”
林安一愣:“可你辛辛苦苦跑来这里,就是为了亲眼见证比武大会,这一走岂不是要错过了?”
谢阳道:“我虽不懂医术,却知晓一些隐世名医的踪迹,说不定能帮上忙。况且我觉得,跟着林姑娘,总不会有错的。”
陌以新凉凉瞥他一眼,眉心微蹙。
谢阳察觉到视线,抬眼对上那双冷眸,不由地脊背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主动搭话道:“这位……呃,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昨日初见时,在下多有冒犯,都是误会一场,还望海涵。”
陌以新神色淡漠,只吐出一句:“无知者,无罪。”
谢阳愣了愣,为难道:“可阁下还未告知尊姓大名。”
林安早已见识过谢阳的一根筋,想他当初刚入三一庄时,为了见沈玉天一面,不知喊了多少遍,险些将沈玉天烦得将门掀翻。
她嘴角抽了抽,果断替他答道:“他叫陌以新。”
谢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陌兄,昨日我说什么兰夜香桥会,是我记错了,实则并无此事,还请陌兄不要误会。”
林安:?
陌以新挑了挑眉,缓缓转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哦?是这样吗?”
谢阳郑重点头:“正是如此,是我记错了,实在惭愧。”
谢阳生性刻板,从不妄语,如今为替林安遮掩,竟主动改口说谎,实在是义薄云天了……只是他虽然一口咬定,面上却已通红,显然极度缺乏骗人的经验。
林安更是头疼扶额,哪里想到谢阳还会来这么一出……她已经可以想象,在陌以新眼中,这是怎样一出打掩护失败的滑稽现场……
果然,陌以新轻笑一声,在她手心悄然捏了一把。
林安连连咳嗽几声,果断转移话题:“对了,你过来有事吗?怎么还捧着两只鸽子?”
谢阳想起正事,连忙道:“是啊!昨日陌兄说要用信鸽,我回去便写信吩咐了下去,本以为明日才能安排妥当,没想到帮里人手脚麻利,这么快就准备好了,我便连忙给你们送过来。”
“真是多谢你了!”林安道。
陌以新从袖中取出折好的信笺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