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捕捉到她的自言自语:“为什么生活总是这样讨厌?”
菊地绮良想要爱,想要性,想要钱,想要好好对待别人,也想要被人好好对待。
走过千百次的一段路程突然变得短暂。
很快就靠近了影山家门口,菊地绮良停下脚步对他挥手,“拜拜。”
她很用力地展现笑容,转身离开的刹那脸色垮下,又很用力地走路,走得每一步都要把地面踏碎。
小酒窝飘到影山茂夫头顶,落在乌黑的头发窝里说:“啧,生气了。”
“为什么?”他问。
“女人都这样难搞,茂夫,你还太年轻……”
菊地绮良打开公寓门,入目是凌乱拥挤的房间。
她挤开玄关堆积如山的快递箱,大字状摊在地板上,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手机屏幕亮起,她漫不经心地拿起查看——来自芦舅道然的邮件。
啰啰嗦嗦的,大概是他对她道歉,想重新在一起,他会改掉坏毛病;他觉得绮良领着一行人来揍自己是忘不了他的表现;如果重新在一起,他可以给她介绍有前途的新工作,绮良也可以选择当自己的秘书;他有很多人脉,会带领她变得更好。
连忙全方位无死角封锁他。
刚放一点心,又看见屏幕顶端的推送,视频网站某独家灵异节目特辑预告,封面有芦舅道然。
菊地绮良惊吓连连,把手机丢出去好几米远。
入梦,梦很奇怪。
她游荡在其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一个这样空虚的梦?
“小良。”
听到声音的菊地绮良立刻奔向声源,奔不顾身扑进声音主人的怀里。
她被来人紧紧抱住,抬起头对他说:“好想你。”不是陌生的少年,而是与她结婚,约定一生一世永远相爱的男人。
说一遍感觉不够表达自己的思念,“好想你,好想你……”
盯着他漆黑的瞳仁,菊地绮良丝毫不觉烦躁地不停重复口中言语,以此证明自己的深情。
他说:“终于是你了。”
什么意思?看见老公就变得迷迷糊糊的菊地绮良感觉梦中人出乎意料地真实。
不过有一点不太行,出现的老公气质很可怖。阴影中,男人的面部线条浓重,一双满是情绪到仿佛无情的眼眸尤其突出。他面无表情地俯视融入怀抱的菊地绮良,眼白里仿佛溢出了冷冽与战栗,菊地绮良不禁心惊肉跳起来。
比起人类,此刻的影山茂夫更像披着人皮的黑暗本身。
“老公好像在生气,有什么不开心吗?”她向上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亲亲他的眼缘。
“你不明白……”影山茂夫说,如同脾气任性般不再多解释。这不是单纯的梦境,是他模仿最上幻境原理形成的意识世界,可以连接两个世界灵魂的虚拟空间。
菊地绮良撒娇道:“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明白嘛。”
他深深凝视她,按住肩膀将她直接翻了身,再压制住她的后背。
微沁汗水的脊背被迫抵住胸膛,热气在皮肤贴合的缝隙里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