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地绮良使劲想也没有想到昨天有什么事发生,她张望街道,眼中的世界有些不一样了。
视野前方的路灯上趴着一道暗色的鬼影,人行道中间伫立着的一个透明人影。
他们都不是人。
她忽然开口:“你们是天生的超能力者?”
影山律犹豫道:“啊……可能算吧。”哥哥是,他不太一样。
略带迷惑的答复,可此时的菊地绮良没有更多精力对他纠错,只是垂头丧气地说:“好想见老公。”
被恐怖恶灵吓到的她,自然想见到内心最亲近的人。
影山律开始后悔自己竟然会返回救菊地绮良了。
他无奈扶额,既然返回就返回了那——“那件毛衣你没有归还吧?”提出将毛衣交给他带回去归还给哥哥。
被救一命欠了对方人情的菊地绮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影山律去拿毛衣,内心不禁哭泣:正当理由没了啦……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藏进灵类咨询所内,灵幻新隆正因一句多话“有不懂的就来问我”而被兼职的影山茂夫拿了一道数学题狠狠折磨。
“灵幻师父其实不太会吗?”瞧着师父的汗如雨下,他问。
“等一下,我在思考……”三角函数什么的早已被灵幻新隆这个成年人遗失在青春的垃圾桶里了。
影山茂夫便听话地等待,多时没有结果,有些无聊地出神。
这时,从室外穿透建筑飘进室内的小酒窝在他耳畔稍稍地说:“律和小良亲亲密密在一起呢。”
他说:“哦。”听不出其中情绪。
影山茂夫望向因解不出来题而表情逐渐崩坏的灵幻新隆,心里想着一些事情。
胡思乱想的内容大概是:我有时候会感觉没法和小良轻松说话。
无关于小良的奇怪言行,也不属于讨厌;是一种夹杂着紧张的无措感,隐约含有一丝期待。
人会在明显非常喜欢自己的对方面前摆出不自然的神态。人太在意自己在对方面前说出口的语言就会寡言。
影山茂夫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有一点笨拙,又常常感到害羞。
他又想,待会还是问一下她好了。
手机铃声响起,灵幻新隆动作超级快捷地接听:“喂,你好……原来如此,灵障咨询啊,哦哦……”
“抱歉,路人,下次教你好了。”找到正当理由的成年人借机逃过。
菊地绮良拉开门,跟在身后的影山律看见了垃圾世界大展示。
他不发一言,认为房间主人可能有一定的心理情绪需要疏通。
直到菊地绮良将干干净净香香的毛衣用袋子装好递给他,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你想过,比起爱哥哥,或者爱别人,更重要的是爱自己。”
房间主人没有伪装地立刻拉下脸:果然是兄弟,两人在这点上都有够讨厌的。
“小良,”影山律说,“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另一个世界的哥哥也一定是爱你的,爱他所爱,请学会爱自己吧。”
他用最冷淡的语气说着最温柔的言语。
敞开的房门被离去的人轻轻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