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偶然看到其中一位自杀未遂的学生写下的遗书。
“那个烂人竟然在对她们做那些事的时候说:爸爸永远爱你。”
菊地绮良气得发抖,不仅恨他对家庭、对女儿的背叛。
更是恨他的可怕:爸爸代表权力,永远代表刑期,爱代表绝望。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松地死掉了!”
十几岁的菊地绮良无法面对同学异样的眼神,于是不再去上学。
即使是躲在房间,也会有一些问题在心里产生。孤零零的她不知道该问谁,只能问自己:“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因为自己不值得被爱吗?
菊地绮良开始哭泣,开启了不幸的人生。
防护罩护着他们在雨中徐徐地走,远远看去像一颗从雨中被分离出的小雨滴。
她对影山茂夫说:“爸爸是真正的恶魔,妈妈则是恶魔的附庸。”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比起恨罪魁祸首的爸爸,更恨懦弱无能的妈妈。
她本可以离开那个人的,本可以骄傲地继续活着,本可以……
“有时候也在想爸爸妈妈如果没有死就好了,可那些受伤的女孩怎么办呢?”
菊地绮良卖了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把全部的钱作为赔偿交给了那些受害者。
“其实也没多少钱,”菊地绮良讽刺道,“多少钱可以弥补一个人心里的空洞呢,所以说,那个烂人怎么可以这样轻轻松松地死掉啊。”
刚穿越时也是,她在想这个时空里的爸爸会不会是个好人,妈妈有没有继续生活。
不是,没有。
“我好想妈妈。”偶尔也会想念假装是个人的爸爸。
影山茂夫发觉菊地绮良的语调已经由刻苦铭心的恨意变成悠长的苦涩。
没有妈妈在的房间总是很乱,为什么呢?女儿似乎从来没注意到,妈妈经过的水槽里从没有积水,桌面没有垃圾,每次打开冰箱都满满当当却没有过期食品,浴室玻璃总是透亮……
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笑话妈妈是“唠叨老太婆”时人们通常会心一笑,因为他们自然而然无视这些角落,更关注更重要的大事——比如成为世界第一,或者拯救某个重要的人。
也没有少女会在年少时就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琐碎的“妈妈”。
她们总是被生活和社会推着前行,偶尔回顾人生,才发现自己变成了被无视的一部分。
其实我也不想做这些,菊地绮良想。
进入了需要对人负责的生活才会明白,对于家务而言,保持大于扫除。想要干净又美好的空间,劳动者至少需要准备一个冰箱地图,清洁路径打卡,收纳记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