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仿佛成功祛除。
影山茂夫一愣,加大了能量的输出。
“阿茂,我觉得可以了。”菊地绮良提醒说。
他试着收回力量,眼泪便再次源源溢出她的眼眸,像河流倾泻向海。
清澈的泪光中,粉白花雨再次被强烈爆发的能量裹挟飞舞。
影山茂夫很少有这种自己力所不及的挫败感,超能力一面的他几乎强大到无所不能。内在压力迅速攀升,达至顶点时他似乎理解了诅咒的根源。
非人为。
如同生物课里学到的物质循环,周而复始往复持续。
诅咒如天意般自然。
它是恐惧般的永恒噩梦,是泥潭般的陈旧命运,也是一场流行性的普通感冒。
“源头不在小良身上,你只是感染者。”他震惊地道来。
超然的能量辉光中,菊地绮良的嘴唇颤颤巍巍张开、抿起,只有唾液分泌,没有声音发出。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完全听不懂!就像老公以前讲他出门遇上了外星人,一起玩了一会到交换礼物时间,身上只有一条领带可以送人,虽然他也知道这条领带很昂贵,希望小良不要生他气的情况一样听不懂!
还好老公后面一点就很少说那种瞎话……意识到这点菊地绮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我只是个普通人——她为此伤心,酸涩的水滴从眼角蔓延开来,沿着皮肤向下滚落。
影山茂夫发觉关于诅咒祛除的难度被人为增加了。
正当菊地绮良犹豫于是否开口问阿茂还有多久才能结束时,后脑勺被一只厚实宽大的手掌轻轻按住。
两股奇特无穷的能量在她体内相逢、汇聚、融合,合为整体,统一融洽得如同出自于一个人。
菊地绮良瞳仁映出的少年正望向她背后,没有表情的脸以直勾勾到不寒而栗的眼神注视着来人。
“你是谁?”他问。
没等来人回答,菊地绮良骤然感觉自己变得轻松,如拔出一根贯穿身体订在某处的长针。
代表悲伤的眼泪停止了倾泄。
“我是影山茂夫,小良的丈夫。”背后的人说。
事情发展得像个荒唐的梦境,菊地绮良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立即欣喜地叫起来:“老公!”
转身飞扑进男人的怀里。
她不停地嗅嗅他,触摸他,甚至想要用牙齿咀嚼他,恨不得用遍五官感知好用于确认他的真实存在。
“你真的来找我了!?我还以为那只是梦。”
男人同一般上班族无差异地身着西装,他的身形挺拔颀长,气质由少年式的阴郁变得成年人的沉稳。虽然声音和体型已经与少年时不同,但额前黑发落下眉眼的浓郁阴影,阴影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神色,还有那平和、坚定、敏感与可怖截然相反却和谐汇集于一体的眼神。
与少年时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