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后冷汗直流的影山茂夫侥幸意味十足地说:“太好了,第一次吃饭是我付的账单。”多亏了师父的再三叮嘱才通过了小良的初级筛选。
“我可以说实话吗?”
菊地绮良在之前发誓过要对影山茂夫敞开重重心事的一颗真心。
他撇过头,发现心爱的小良有点伤心,又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束缚里抽出。
愣在原地的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要抛弃我吗?”
影山茂夫上前半蹲着回手捞起菊地绮良,稳固地背起她。这样他们的距离很近,又留出了可操控的余地,让她安心。
他不仅明白她的忸怩,还理解她的奇怪。
菊地绮良紧紧搂住影山茂夫的脖颈,停了一会,才战战兢兢将脸无畏地贴在他的背上,颧骨碰触到身下凸起的骨头,鼻头闻到皮肤的气味。
“请你告诉我。”他恳求般说。
能相遇太好了
声音从后背传来,“最开始我只是假装喜欢你,心里一直在计算条件,条件达标了,我开始放心地喜欢你。”
起因仅仅是那本幻想小说很有趣,而本人也不错……
她将歉疚的表情埋进男人颈后毛茸茸的发尾里,一张嘴碎发就会扎进来。
“我知道。”
影山茂夫不是笨蛋。
她又用请求般的语气说:“我也是真的爱你。”
菊地绮良感觉对方的头发有些刺,痒痒地扎在脸上。喘息形成的蒸汽扑在他的脖颈后,形成一小片的水珠。鼻端的狭小空间积蓄着不同气息,她口腔分泌的口水气味,还有来自影山茂夫皮肤、头发的绵软气息。
“我没什么都没有,”她说,“能怎么办,我就是活着了,成为一个糟糕的人。找到一份惹人讨厌的工作,每天都被人刁难,他们不明白吗,我也只是负责一份工作而已;租了一个烂公寓,反应了好几次都不修楼道灯;外表的年轻与姿色只与性有关……没有值钱的灵魂。”
菊地绮良的脸皱在一起,现在情况下涉及到灵魂就得解释到底是表意还是引申含义,不然引发歧义就太怪了。
“不是说那个灵魂哦,对了,是内涵。”
影山茂夫的颈边、耳畔是爱人若有若无的呼吸,他正沿着路边的灰色地砖脚步坚定地向家里走去,漆黑的虹膜渐渐涌入不着边际的暮色。
他能理解她的挫败感,长大后成为一般上班族的超能力者在某些时刻同样感觉到自己是一座巨型工厂的焚烧燃料。
现在,走在黄昏映照的回家路上的他们是这个社会再平常不过的一对夫妻。
抱怨了一通的菊地绮良记起诅咒,有关眼泪的咒语通常出现在童话里,嘟囔道:“哎,比起童话的公主,我更像会出现在她们舞会的服务员……”
一座五光十色的舞会里哪能只有王子和公主,还得有保安和服务员才能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