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重重锤击了少年的神智。
“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我会努力长高的。”
影山茂夫对她微笑,白日余晖洒落脸庞,看起来干净而明亮。
菊地绮良也笑起来,梨涡跃然颊边:“阿茂慢慢长大吧。”
她感觉到自己内里确实很喜欢这位小小少年,犹如重回青春的怦然心动。
一颗被现实和琐事变得混乱且沉闷的心轻盈地漂浮起来。
心情飘飘然的菊地绮良回到家,吸溜吸溜吃泡面看电视剧。人物台词频冒金句,好像每个角色都活得很透彻。
屏幕里的人说:“我以为我忽略它,搁置它,忘记它,逃避它,禁止它,痛苦就不见了。”
喀哒——
轻渺的声音被耳朵捕捉,恐惧立刻把菊地绮良死死攥住。
房门处昏暗得好像吸纳了所有的光线
“可它还在,”屏幕中的人还在说,“如影随行。”
她的脊背僵直,浑身淋漓冷汗,如履薄冰地盯住门口。
钥匙在门锁中旋转,扭动锁舌,扣动门把。
有人进来了。
“我回来了。”
黑色入目。
逐渐占满眼眸。
波浪的、流动的金色瀑布垂落一座庄重而肃穆的黑色墓碑边缘。
别着钻石发夹的菊地绮良瘫在坟墓旁,如同一片枯黄的落叶。
她只是推开了门,像最开始那样,来到了这里——墓碑上写着菊地绮良的姓名。
彻骨严寒的惊悸渗透躯体、淹没灵魂;血肉迅速腐烂,破碎,消失;经历从生到死的整个过程。
菊地绮良再眨眼,没有重量的灵魂被风轻轻吹起,再飘散落下。
她已然化作了恶灵。
老公是男大学生
墓地掩埋的死者俱是默然着,空气掀起浪潮,向新生的恶灵动荡而来。
菊地绮良感到疼痛,空气中的灵素如利刃般划开口子,钻入体内,魂飞魄散也不过如此。她疼得胡言乱语却又无法停止呻吟。
“妈妈啊,我好难受,妈妈……”
骤然,墓地失去了声响。
新生的恶灵止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视线穿透身体,直抵地面枯黄、扎人的草茎,黑黄的泥块。风吹起草屑、尘土,带到了墓碑上。
她挥动手指,污面剥落,纯黑的碑体焕然一新。
“为什么会这样?”
菊地绮良察觉穿越在进平行世界中的自己会化成世界原本存在的形态,比如上班族,又比如死者。
现在的她似乎拥有了类似最上启示的力量——自己现在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只恶灵。灵能力作为恶灵天然存在的一部分,在身体里静静流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