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日向阳葵说。
稻崎露敏感觉她的皮肤很滑,像小孩子的那样——像只有三岁的稻崎真凛那样,他认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已经没有痛苦了。”日向阳葵又安慰道。
尽管痛苦是她给的,可他也感觉到了安慰。
这句沉重的身体,游离的灵魂,翻起一丝钝痛。痛苦渐渐从血液里骨头里溢出,整个肉体都像死去,然后活来。
可能是身上的疼痛导致的,也可能是心里空隆隆的黑洞透过皮肤吸入了她的眼泪。
稻崎露敏难得地想要哭泣,为过早离去的真凛流泪。
她一定很疼,他想要像这样地安慰她。
世界上没有比丢失更让人痛苦的事了,何况是丢失孩子。
稻崎露敏比稻崎真凛大十多岁,家境优渥,父母常常出差,虽然有家政妇照顾,但对方也不是时时刻刻,稻崎露敏几乎就是稻崎真凛的家长,他时时刻刻地照顾她。
稻崎露敏的眼泪真的涌出来的时候,日向阳葵感到懊恼。
她想自己不该这样对他。
是的,尽管是她伤害了对方,发泄了情绪,虽然他伤得差点死掉,可她这时才从伤害的行为里,感受到了报应。
日向阳葵心里很不好受。
从心脏出发,四面八方地挤压着身体,占据了大脑,她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是愣愣地看着稻崎露敏闭合的双眼。
就是这样的不好受。
船员给日向阳葵拿来了蒸馏水。
日向阳葵:“谢谢。”
稻崎露敏躺在她身上,她靠在舷墙,一点一点地擦拭他身上新溢出来的血液、组织液,还有眼泪。
手肘向内处,那微末的污渍块越来越明显,正在逐渐变深。
船员接着也坐下了,在一旁看着,发呆,偶尔同日向阳葵搭话。
“你们是在陆上遇见强盗了?”
日向阳葵眨眨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稻崎露敏。
“嗯,差不多。”
她倏地又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说过你爱我的
稻崎露敏醒来时,神色迷蒙,他感到咸凉的海风和水雾正拂过身体,神志才渐渐明晰。
直到他面前凑上来一张硕大人脸——
稻崎露敏稍微反应一阵,“你是谁?”
“池田亮太。”
谁啊?
对方便侧过头喊:“日向,你老公好像失忆了。”
稻崎露敏听到,眼角没控制住轻微抽搐。
发丝泛着诱人蜜色的女孩凑过来,态度亲昵:“你失忆啦?”
她手上还拿着像竹片般的纸牌。
一旁,加上日向阳葵的几人在玩一种传统的纸牌游戏“娱慰多”,两人一组对抗,四人成局。仿竹片的牌面上写有王飞香金马银士等文字。牌手以一张盖牌作防守,打一张作为攻击,出完手中的八个旗子就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