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他扣住她刺向腹部的手腕,声线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初雪,你在做什么?”
当着他的面伤害自己,是认定五条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保全她的性命吗?
就这么不信任他?
初雪不耐烦地甩开他的钳制,“你少管,我自己能解决。”
“死不了的,”她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丝缕桀骜,“你以为我是谁?”
救世主的小号就算是战五渣,那也不是咒灵能碰瓷的!
刀锋锐利,轻而易举地划开皮肉,可接下来的景象,与他预想的截然不同。
五条悟瞳孔微缩,怔怔地盯着那道剖开的伤口。
伤口内部没有挤作一团的脏器,皮肉下甚至连脂肪层也不存在。除了骨骼与汩汩涌出的鲜血,她的腹腔是空无一物。
“……”
她的身体,是一具空壳。
除了那颗心脏,空空荡荡。
匕首落地的声响唤回了五条悟的神念。他看见初雪直接徒手伸入腹腔,向上摸索,上半身因动作而微微弯曲。
“……”
这一幕荒诞至极,超越了常人理解的边界。
无论是那空荡的躯壳,还是她面不改色掏取心脏的冷静,都让五条悟产生一瞬的恍惚,仿佛时空错位。
某种无形却具有质量的触感轰然压向他,粗暴地、蛮不讲理地灌入大脑,穿刺思维。
像暴雨中折断的幼枝,像被撑裂的狭隘容器,像濒临喷发的堵塞火山……
理智摇摇欲坠。
他再一次看见了那片令人晕眩的、绮丽而狂乱的色彩。
——它们自初雪的身体内部流溢而出,绚烂夺目,诱人啜饮。
“嘶——差一点……就摸到了……”
耳边传来她因用力而发出的抽气声,瞬间击碎了幻象。五条悟猛地回神,目光重新聚焦于她被撑开的伤口。
是红色的血。
他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刚才看到的是什么?那算是……某种污染吗?
初雪的身体真是奇怪得令人费解。
咒灵所感知到的也是刚才那些吗?可他没有一点想要吃掉初雪的冲动。
最多最多……只是想舔一下她鲜血的滋味。
因为她现在闻上去,有点香。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无声吞咽,唾液在舌尖泛开,五条悟才后知后觉地拉高衣领。
布料遮住脖颈处的起伏,也遮住了那抹连自己都陌生的情绪。
万幸初雪正专注地将手探进腹腔掏心,没功夫抬头看他紧绷的下颌线,更注意不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已经攥得泛白。
那股甜香还在往鼻腔里钻,不是糖果的甜,是带着温热血气的、勾得人舌尖发颤的甜。
他像饿了三天没补糖,被锁在飘满黄油香气的烘焙房里,眼睁睁看着刚出炉的焦糖布丁在面前冒热气,想碰但不能吃。
吞咽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急,焦渴感从喉咙烧到心口,连吐息都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