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张世安又是晒太阳又是下地,起到了绝对意义上的模范作用,胡亥哪里还有什么敢说的?
如若是其他人,胡亥得罪了也就是得罪了,毕竟他是秦国的公子,对方最多在心里骂骂他,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可张世安不一样。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寻求张世安的支持,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给张世安脸色看。
故此在面对张世安的询问,胡亥当即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没问题,没问题。”
“我不过是有些不习惯,但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这就来。”
说罢,胡亥脱下自己的鞋子放在田边小道上,小心翼翼地走下田地,感受着泥土在自己身上翻滚,他慢慢靠近张世安。
多走两步,索性放下一切心理负担的胡亥倒也觉得田地也可以接受起来,慢慢地就开始干起活来。
当然,他的干活大多时间都是在装模作样,虽然能分得清草和作物,但胡亥也是能偷懒就偷懒。
至于除虫那就更不可能了,胡亥只想在张世安面前表现,可没有真要侍弄这块田地的意思。
看到这里,徐夫子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有好笑的东西:“有点意思,他先是嫌弃,眼看转身就要走,看到你在这里,又能下来了。”
“虽然说是在装模作样地干活,但这样样子装得不错,每次你看过去都是低着头。”
或许是已经意识到胡亥真的没啥真本事,所以徐夫子对于胡亥的要求极其之低。
只要愿意装样子,就值得表扬。
在一堆缺点里面找优点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末了,张世安就回了一句:“干着吧,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很快,一个个农人就出现在田地当中。
他们并不是来干活的,而是这堂课的讲师。
张世安的逻辑一直以来都很清晰。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不可能说任何东西他都懂,都能做到最好。
故此在一些专业性强的事情和东西上,他更倾向于寻找专业的人来做。
这些农人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他们在田地里劳作多年,侍奉作物多年,对于这里面的道道实在太过清晰了。
甚至能够通过前一天的气象和大概的节气,判断出之后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天气。
在张世安看来,这都是宝贵的财富,不学可惜了。
既然要培养人才,那就要从多方面培养,才能做到真正的全面发展。
一众学童学的起劲,而这样的场景对于胡亥而言却无异于一场彻头彻尾的折磨。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老师居然会是这么一些农人。
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有些颠倒,现在这些家伙居然也有资格教学于他了。
只不过张世安这一遍实在是学的认真,胡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他什么都不想学,但他明白,自己想要登顶,在自家父皇讨厌自己的情况下,最好就是能得到张世安的支持。
否则,他真的就不会有一点机会了。
朝堂上的其他人在意识到嬴政的态度后,都在远离他,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毒辣。
胡亥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晃晃。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