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墨讥笑：“那个留着以后用也是可以的。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死，我才三十五岁，当然不能轻易地死掉。我女儿那么小，我得看着她长大。”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想到的。乔语不让别人去看你遗体，也不开追悼会，匆匆火化下葬，连韩家那边的人都没通知。”许应山有些懊恼地说。
“你的案子结了之后，许小姐可以入土为安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说。”韩墨面无表情地说。
“你跟黄征亮不是竞争对手吗？你们是怎么合伙骗我的？”许应山终于问到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来。
“我跟黄教授从来没有仇，那是外人传的。我们实际上关系很不错，不过黄教授做研究可以，做生意不太行。所以我就说，我给钱让他入股许氏科研中心，他可以专注做研究。研究产品赚到的钱，除开给你的之外，我们再对半分账。”
“什么？”许应山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合着我许氏干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有四分之一的钱是进了你的荷包？”
韩墨点头：“也不全是进了我的荷包，邹松又分走两层。”
“那你西河的工厂，高价卖给我，我生产创造的利润，你又拿走四分之一？”许应山不死心地问。
韩墨无辜地说：“西河工厂的事情我没有参与，那是乔语的主意。”
听听，这漫不经心的口气，简直是要气死人。
许应山觉得不能再问下去，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承受不住。可是他管不住自己嘴，继续问：“L12是你研发出来的吧？这么一款优异的产品，你竟然舍得拿来做诱饵。”
韩墨两根食指绕着打圈圈：“如果没有足够好的一款产品，又怎么会让你和阿尔盖比落入我的局子里呢？对你们来说，它是一款致富的产品，但在我这里，不过是众多科研成果里的一个，以后我还能研制出更优秀的替代品。”
许应山定定地看着他，他整个人处处透出自信的光芒。这个人，从前是要与他女儿联姻的，是他们看走眼了。
他感叹道：“如果当初你做了我的女婿……”
他话音没落，韩墨便打断他：“这些陈年旧事不必提。人的命运，从开始作选择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未来的走向。于我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你当初，就那么看不上我女儿么？”许应山喃喃地说。
韩墨提醒他：“当初是贵千金看不上我的。”
许应山仰天长叹：“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韩墨问他：“您还有什么事情想知道的吗？”
“还有，你当初是怎么跟阿尔盖比结下梁子的？L12又是在哪里研究出来的？”
“阿尔盖比曾经深入到西北航天发射中心附近的小镇子，因为那个地方过于敏感，我与他打过一次照面，之后就对他展开了调查。没想到他反应迅速，之后换了个身份在凤城生活。我无意中知道了他的计划，由此成为他的绊脚石。
L12是我隐居在万泉山脚下一幢屋子里，没日没夜地计算和研究，试验出来的。你大概没有过过那种日子，明明没有任何错，却不得不离开家人，一个人忍辱负重。”
韩墨讲着讲着，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他一个人在万泉山度过了春夏秋冬，焦虑陪伴着他度过了许多个不眠之夜，能坚持下来，全靠乔语和乔安给予他的力量与希望。
这些经历，别人没有经历，更不会懂。他觉得也没有必要说给别人听，这是他的软肋。
许应山面如死灰，他最后看着韩墨，苍老的面颊上流着浑浊的泪水。他颤抖地着声音说：“我知道了。如果我许家就此没落，家中无人，清明的时候，还希望你能看在旧日的情份上，去给菲菲烧一柱香。”
韩墨答应他：“可以。”
离开的时候，韩墨又开车去乔氏珠宝找乔语一起吃午饭。乔语说：“现在每天都能见面，中午不用跑过来的。”
韩墨握着她的手说：“我就想时时刻刻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