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叶薇倾向于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只是某一种神秘力量，将弹幕内容按照时间顺序投到了她面前。
因此，她的生活并非时时刻刻被人围观着。
但某些时候，尤其是她洗澡或者上厕所，突然看到弹幕抱怨拉灯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想，她的猜测是对的吗？
在没有进行私密行为的时间里，她真的有隐私吗？
总的来说，叶薇并不经常考虑这个问题。
一是因为考虑太多，日子会没法过下去，她还想健康地活久一些，就只能让自己放宽心。
反正只要进行私密行为时能拉灯，她的生活里没有什么不能被人看的地方；
二是不管怎么说，弹幕的出现对她而言，始终是好处多过坏处。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没有弹幕，她的日子可能也不会太差。
她和李菊萍关系不好，就算后者盯上她手里的认购证，她可能也不会卖。
拖到年后开工，认购证的价格就涨起来了，也许机械厂的人会晚一些得到消息，但杨征明等投机者来了后，李菊萍的谎言会不攻自破。
她工资低认购证也许卖不了高价，但五份认购证，一万总能赚到。
但她可能不会炒股，也不会有胆子下海做生意，不过只要没辞职，等到机械厂改制，她总会有一份稳定工作。
改制后副科长应该是升不上去的，资历太浅了，这辈子她能参与竞争，是因为认购了两百万股份，但如果没有弹幕，她肯定拿不出这笔钱，只会泯然众人。
到了年纪，叶兵叶芳陆续毕业，也许能经人介绍，和个条件相当的人结婚，然后不断妥协，柴米油盐地过一辈子。
每次想到这里，叶薇都会很庆幸自己看到了弹幕。
和设想中堪比恐怖小说的人生比起来，叶薇觉得就算她的人生和楚门类似，也没那么重要了。
对待弹幕，叶薇都能保持这种心态，自然不会害怕路演时线上和线下的观众。
吃过早饭，叶薇上楼换了身衣服。
考虑到路演场合相对正式，叶薇挑了套宽松款的西装，里面穿的倒不是衬衣，而是意见浅色打底衫。妆容则跟平时差不多，头发梳开后也只用手随意拢了拢。
收拾好后，叶薇拿着手包下楼。
胡晓丽已经到了，正在客厅里等着。
胡晓丽高考成绩不错，虽然不是沪市那年的高考状元，但总分在区里排第一，又顺利上了京大，所以通知书下来后，街道给了一笔奖金。
钱不算多，只有两千块。
但那年京大本科生的学费不到一千，那笔钱足够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