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可以去夺取。
而是选择虔诚地用自己所拥有的去交换。
晏听礼不承认他在自己骗自己。
如果时岁能够给他很多爱。
他要晏从谨得到的那么多,不,他的一半也行,他可以稍微按她说的,去做一做。
而且晏听礼发现,时岁拒绝不了这样示弱的他。
这让他总忍不住兀自发笑。
要是一直示弱,也不是不可以。
她虽然总自作聪明,却也过分天真,还有个容易心软的致命毛病。
晏听礼只在纪录片,以高高在上审判经济结构的姿态,看过山村城镇的模样。
他从没觉得他会踏足于这样的地方。
但小镇的暑假,却是晏听礼唯一觉得距离“幸福”这两个字最近的阶段。
老旧到似乎随时能倒塌的房屋,没有空调的酷暑,蚊虫不断的夜晚,冷硬咯背的床板,这些都没那么重要了。
原来他不在乎在哪里。
他身边有时岁。
而时岁在爱他。
但这虚假的一切,都让时岁后来的欺骗和背叛更为可恨。
他这样努力地忽视所有细节和不寻常,做了这样一个令人发笑的蠢货,都得不到她的一丝垂怜。
时岁迫切地,坚定地,头也不回地远离他。
哪怕她是这样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为了离开他,也要独自去大洋彼岸。
他什么也不是。
没有人爱他。
伦敦的雨斜落在身上,很潮很凉,湿哒哒地滴水。
胸腔空得灌风,像是被挖走一大块。
他的人生从没有好天气。
寻找时岁的第一年。
晏听礼想质问她,惩罚她。
寻找时岁的第二年。
晏听礼想原谅她,亲吻她。
寻找时岁的第三年。
晏听礼恨她,想掐死她。
没有他,她的生活一如既往。她交了更多朋友,学了更多技能,甚至会和别的男人约会。
他到底算什么?
晏听礼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地想。
大脑想,身体更想。
公司忙着上市,无数的事情横亘在眼前。
他不是机器,没法永动。
但还是被无数黑暗的情绪裹挟,日夜监视她,观察她。
看着她的脸,欲。望又有了迸发的出口。
他兴奋又病态地预想见面的场景。
上了瘾一般。
一遍遍推证所有可能。
他在洛杉矶买了房子。
她既然这么喜欢自由的美利坚,那他更喜欢。
晏听礼总是边想边笑,直到头疼欲裂,次日又被新一轮的超负荷工作推着连环转。
时岁要和别的男人接吻。
晏听礼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不属于他的时岁,那就一起死。
但。
不行。
他这么漂亮的岁岁,不能被撞得惨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