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样的人?”她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固执:“既然我过的很好,他过的不好,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把我这样多的好分给他,也不亏。”
见她这样,徐慧敏心知也劝不动她,似乎经历好一番挣扎,才低声说:
“你放弃吧,他这个人,奇奇怪怪的。”
徐慧敏凑近她耳朵:“你别看他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可我这些年看下来,其实并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他和谁都不亲近,更别说对女子感兴趣了。”
徐慧敏顿了顿:“倒是。。。。。。他除了太子殿下,对旁人都是疏离冷漠。”
“太子殿下?”
“他以前在宫里是被当奴才使唤的,死里逃生才能活下来,你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如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吗?要不是太子殿下,他现在还有没有气都不好说呢。”
孟令仪却全然没有听进去,接着问:“那你说,我要是打定了心思,你就帮帮我吧,帮我出出主意吧,好不好?”
徐慧敏静静眨了眨眼,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出主意嘛。。。那可难不倒我。”徐慧敏草草将躲在闺房里半夜三更点着灯看的话本子都回味了一遍,面色严肃:
“那我姑且先给你三招。”
“第一招,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孟令仪只见徐慧敏抽出一张宣纸,提笔勾勾画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翌日,日头刚刚爬过山头,孟令仪就杵着头站在灶房里,身后,几个婆子面面相觑。
今日一早,孟小姐找到太子妃,说是要以药入膳,不仅对十七殿下好,对太子妃小世子也有好处,徐小姐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太子妃耐不住两人磨,于是点头答应了,让他们今日不用备膳,在一旁辅佐孟小姐就行。
孟令仪先是搬了一堆药材来到小厨房,和几个婆子琢磨片刻,起初,婆子们主动提出由孟令仪掌舵,她们依旧做菜,可孟令仪把昨日徐慧敏的话来来回回思索片刻:
“你本来就是来治病的,就以治病为名头做菜,没人能说你半个不字。这样一来,十七殿下就会知道你是一个慧质兰心的女子,吃过一次,便时刻念着你,只要饿了,就会想起你。你就天天做,久而久之,他习惯了你做的菜,离了你就不行,这事不就成了吗?”
孟令仪看她头头是道,低低插嘴:“可是。。。我并不愿一辈子下厨啊。”
徐慧敏瞪她一眼:“傻子,等他已经习惯你娶了你,一切没有反悔的余地,到时怎么办,不还是由你这个当家主母说了算?”
孟令仪总觉得不对劲,很想问问徐慧敏这套招数来源何处,是否当真可行,又不想让徐慧敏失望,尤其“当家主母”这四个字一出,她无端觉出几分使命来了,于是任重道远地点头。
她必须自己做,不然,若是他们当真成婚。。。她露馅了怎么办?
一个早时间过去,最后一道大菜完成,孟令仪揭开锅盖,热气喷薄而出,她朝一边的婆子招了招手:“嬷嬷,您来尝尝,味道如何呀?”
婆子上前一步,拿了小勺送入口中,孟令仪紧张地看着嬷嬷,只见她咽了咽,神色变换莫测:“嬷嬷,怎么样?”
婆子朝两旁别的宫人看了看,脸上挤出一个笑,声音带着颤:“小姐莫见怪,奴才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尝不出好赖。。。不过。。。不过。。。不过小姐的手艺,”婆子又飞快瞟了一眼孟令仪神色,只见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婆子咽了咽口水,声音低下去:
“就奴才看来,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了。”
孟令仪拍了拍心口:“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还请各位帮我把菜上上去吧!”
众人看着慢慢一桌子颜色浓黑的菜式,面色都有一些僵硬,除了孟令仪分外热情地给大家盛汤,她不忘抬头看了一眼赵堂浔,正巧撞上他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望过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黑漆漆的天穹之中闪动的星子。
孟令仪咽了咽口水,赵堂浔见此,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又装作无事发生地移开。
他是喜欢她做的菜吗?慧敏说的对,这招真是奏效,不然他为何要冲她笑呢?
孟令仪如是想,举止更为雀跃:“大家快尝一尝!”
众人没有动作。
太子妃决定给孟令仪一个面子,率先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艰难咽下,表情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