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竟然如此可笑,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这样在意她的想法?
他皱眉,语气冷硬:
“我看见了孟小姐的画,所以,我们从前有过一面之缘?”
孟令仪脸色略微缓和:“你想起来了?”
“孟小姐,你是因此来为我治病吗?”
“我……我……”
她看着他的脸,那样的疏离和冷漠,她甚至能够预料到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即便他想起来了,她对他,也不过是一个恨不得甩掉的麻烦吧。
她又委屈又难过,捏紧手中被他扔掉的坠子,缓缓,故意一般一口气说道:
“你不要误会,我从前说画过心仪的男子,另有其人,我已经说过了,我来给你治病,只是因为我想当个悬壶济世的大夫,我也是在成全我自己。”
她声音明亮,仿佛说的很畅快,但眼睛里却蓄满了泪水,努力睁着眼,看向别处,不让泪珠掉下来。
她努力笑了笑:“而且,表哥也在应天府,慧敏也是,我找了这个由头留在这里,便可以日日和他们腻在一起。”
“毕竟,殿下你也看见了,我和表哥,两情相悦。”
一口气说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把刀来回凌迟一般,却在这样凉飕飕的疼痛中感受到一抹快意。
她看了一眼赵堂浔,明明依旧挂着那万年不变的笑容,可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
能气到他,她有些惊喜,可怒意依旧不解。
他凭什么这么糟蹋她的心意!
“原是如此,我不过是孟小姐的垫脚石罢了。”
赵堂浔冷笑着,一字一顿吐出:“既如此,那从此,我会配合孟小姐留在这里,孟小姐也不必假戏真做,日日来探望。”
他本应趁此机会告诉她,他当初的“救”,不过是她的误会,让她断了所有念想,两人再无羁绊。可他的嘴巴张了张,却鬼使神差调转了口风:
“若是让十五皇兄误会了孟小姐,那真是我大大的罪过。”
他说不出口。甚至连自己也不明不白为何说不出,可他本能地不想让她知道,她心中幻想的关于他的那么一点好,也不过是一个误会。
话音落,赵堂浔连礼节都不愿再演,立刻冷声让百川推自己回去。
她头一次见他的情绪如此的外漏。
可是方才说那些故意气他的话时畅快,现下忽然又有些无措了,她又叫了他一句:
“等等。”
赵堂浔的影子顿住。
“你……当真一点也没有想起过我吗?”
他的手指蜷了蜷,轻笑:
“我眼力愚钝,记性也不好。”
一句话,如同刀子一般又把孟令仪鞭打一遭。
她默默捏紧了手中的扣子,低声骂了一句:
“我就不应该把它给你。”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扣子塞进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