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仪苦恼地皱眉,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一个法子,几乎是解气一般,她捡起那根黑色的细细的鞭子,一边把他捆起来,一边低声道:
”我对你多好,不仅要把你拖回去,还要把你的东西也带上。”
这样一来,果然好背不少,不过,与其说她背着他,不如说她拽着他的两条胳膊拖着他往前走。
“你……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现在……已经……已经……还给你了。”
孟令仪艰难开口。
她就这么拖着他,没走多远,不小心被路上一个石头绊了一下,两人双双摔在地上。
身旁人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孟令仪来不及喊疼,猛地回头看,只见赵堂浔躺在她身边,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半眯着,口中的丹药被他吐出来,滚在泥土里。
孟令仪几乎是跳起来,心疼地一把抓起那颗沾满泥土的黑球,迎着赵堂浔惊愕又愤怒的视线,扒开他的唇瓣,再度塞了进去,还用手掌死死摁住他的嘴,怒斥:
“不许吐!”
“你知道这东西多金贵吗?要不是有它吊着你一口气,你早就死了!”
她的掌心摁着他轻微挣扎的嘴,指尖恰好落在他一只眼睛上,他的呼吸急促,喷薄在她的掌心,睫毛也挠得她手指痒痒的。
她骂完,才低头看赵堂浔,他眉头紧紧拧着,大约是因为疼的,眼尾潮红,眸子中则是深深的怒意和……羞恼。
孟令仪下意识想缩回手,毕竟恭恭敬敬地叫着殿下,也伺候了他几个月,已经成为了习惯。
可看到他紧紧握拳,青筋暴起的拳头,孟令仪立刻压得更紧,努力摆出一副很严厉的架势,字字掷地有声:
“不许反抗!也不许杀我!”
“赵堂浔!你给我听好了,”她一边说,一边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对准他的脖颈:“我救了你,你不许恩将仇报,你曾经是救过我了,我现在还回来了,我不欠你什么。我救你,是情分,不是本分,如果我愿意,我现在完全可以丢下你让你自生自灭,甚至直接杀了你,但我没有,以后,你的命就是我救的,你得听我的,听到了吗?”
孟令仪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恐吓的语气对一个人说话,更何况是眼里冷得像冰的他,即便努力为自己壮胆,却还是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毫无威慑力。
果然,他眼里依旧是轻蔑的冷笑,幸亏她捆住了他,否则,她完全可以相信他会立刻反手占据主动权。
“你……你听见就眨眼!”
孟令仪又威胁一般把钗子的尖头往他脖颈处怼了怼。
她的掌心之下传来轻蔑的冷笑,他眉目冷淡,扬了扬下巴,钗子的尖头划过他的皮肤,几乎要插进他薄薄的皮肤,孟令仪连忙缩回手,回神,他不耐地看着她,似乎在说——
他一点也不怕死,想杀他请随意。
孟令仪恍惚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他,他那句轻飘飘的:“死有什么可怕的?”
孟令仪把钗子插回头上,盯着他,然后抓起他的手掌,狠狠地咬了一口,口中几乎传来血腥味,才嫌弃地吐了一口口水。
赵堂浔的神情从茫然变成愕然,最后又缓缓酿成怒意,可嘴巴依旧死死被孟令仪摁着,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她,传达自己的愤怒。
“疼吗?”
他不想理她。
只觉得……屈辱。
“好心救人,却被咬了一口,就是这种感觉!我也疼!”
孟令仪板着脸。
“反正,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你不仅不能杀我,而且……”
“你也要好好对自己……的身体,因为是我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你听见没!”
赵堂浔依旧死死瞪着她,不说话。
孟令仪冷笑一声,手掌毫不留情地朝他脸上扇过去,又堪堪在他脸前面停住。
赵堂浔面色铁青地眨眼了。
“你眨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