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迷迷糊糊看着他,宿舟在眼中变成了一团模糊的红影。
她的睫毛浓翘,眼波荡啊荡,柔得像春天的柳条,款款轻摇。
宿舟从未见过她私下喝醉的样子,更没被她这样看过,只能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
她晃了晃脑袋,“你别晃了,离我远点。”
宿舟:……
“算了。”
既然她不乐意,宿舟也不想再管她。
他顿了一下,松开了手,姜鱼摇摇晃晃的,自己也坐稳了。倒是他,手上骤然失去那份重量和温度,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姜鱼虽然醉了,但防心一点不减,她自己转着凳子,挪到背对宿舟的方向,再次翻开小腰包,找了半天,闻闻嗅嗅,翻出一颗丹药吃了下去。
宿舟也不知她吃的什么,反正她总不至于把自己给毒死了。
她吃了丹药,就开始闭目养神。
宿舟抱着剑,找了个角落站着,看似在等姜鱼清醒,实则一直在观察密室内的气息流向,他天生剑骨,拥有极强的感知力,片刻后,察觉到一股魔息靠近,他立刻意识到南宫兰本人前来了。
他站直身,将剑换到单手提着,走到了姜鱼身边。
他刚走过去,姜鱼一下站了起来,弹开一步,“你干什么?”
宿舟挑眉:“清醒了?”
姜鱼:“我刚才也没醉啊。”
宿舟:……
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抬眸看向房间外,“有人来了。”
话音落,房门嘭一声打开,南宫兰就站在门口,她一现身,浓重的魔气直冲两人,宿舟早有防备,拔剑一斩,剑气劈海,魔气徐徐散去。
两人跃出房门,出门时,姜鱼忽然拉了他一下。
宿舟:?
一瞬的眼神交流,姜鱼似乎暗示他——看南宫兰。
宿舟凝眸,她在暗示什么?
他确实觉得南宫兰身上有股违和感,她身上魔气浓重,但她看姜鱼的眼神,并不只有恨,更像是有两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南宫兰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这套喜服,倒是配衬你们。”
她的眼神透着怀念,目光虚落在他们身上,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她的人生从那年坠落,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枯瘦的手轻轻拂过酒坛,她抬眼问:“你怎么知道该选哪坛酒?”
“我不知道。”
“嗯?”
“我只是在赌,其实这十坛酒,都没有毒。”
南宫兰动作一顿,再度露出意外神色。
“之前路过醉春楼,听见人议论醉梦酒,我才好奇进楼一看究竟,楼中卖的醉梦酒,虽然闻起来相似,但和我记忆中还有差距,我便知道,楼中的酒不是兰姨亲手所酿。”
看过她和方野的旧事之后,姜鱼也明白了她不再酿酒的原因,那么在这里的十坛酒,很可能是出自她和方野之手,是他们最后的回忆,兰姨怎么舍得在里面下毒,用来考验自己?
“刚才喝了那杯酒,是小时候喝过的味道。”姜鱼道。
南宫兰看着她,神色阴沉不定,“你怎么不问我,明明通过了考验,为什么还不放你们离开?”